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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自己如今究竟想做些什麼……寧琛也不知道了。
靈禪古寺。
正在掃地的小沙彌一見來人,愣了半晌,然而放下掃帚,朝著溫如故道:“兩位,請隨我來,一言大師等你們二位很久了。”
溫如故眉頭一皺,顯然沒想到一言大師不僅要見他,還要連同身後這個……
“走吧,不要讓一言大師久等。”
見溫如故愣在原地,寧琛倒是十分自然地越過了對方,走在了前麵。
“前方有三十二個石階。”末了,還輕輕地提醒了一句。
溫如故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慢地繼續前進。
梵香繚繞。
小沙彌將人帶到一言跟前,一言方丈才緩緩停止繼續誦讀佛經。
“二位施主,近來安好?”
溫如故點點頭:“尚可,多謝方丈關心。”
而寧琛卻是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一言點了點頭,對著一側的小沙彌道:“先請寧施主在東側廂房稍等片刻,我想與溫施主商議一些事。”
寧琛勾了勾唇角,挑眉道:“憑什麼?”
一言方丈依舊聲音平穩:“待我說完該對溫施主說的話,才能點破如今寧施主你的迷霧。”
“哈,真是自信。”寧琛看了溫如故一眼,又瞬間麵無表情:“你最好承擔得起無法給我滿意答案的代價。”
“阿彌陀佛。”一言向寧琛施了一禮,隨即讓小沙彌將對方帶了下去。
待寧琛走遠,一言方丈這才開口:“溫施主此次前來靈禪古寺,意欲為何?”
“隻為求一個平靜。”溫如故道。
一言方丈停止了撥動佛珠的動作,閉上眼搖了搖頭:“請溫施主好好想想,再給貧僧一個答案。”
溫如故眉頭緊蹙:“方丈以為如何?想必方丈自有渠道可知,此‘寧琛’並非我心中在意的那個寧琛,我自認對他付出的心血良多,既然寧琛已死,那麼我就算避世逃避……”
“這天下也不會在乎多一個亦或少一個溫如故。”溫如故的指尖微微顫唞,聲音有些沙啞幹澀:“那麼我溫如故再怎麼避世逃避……又有何不可?!”
不是寧折勿彎、寧為玉碎之寧,而是寧靜致遠的寧。
再度提到那個名字就像有人用力地撕扯掉溫如故心上最大最深的那道瘡疤,讓它鮮血淋漓地暴露於空氣之中,痛苦異常。
“一言雖然能夠理解,但是溫施主,你所說的先決條件……”一言方丈道:“你所說的先決條件,是你所說的那位寧琛已死。”
“可是,”一言方丈有些困惑地看著溫如故道:“那位寧琛,在貧僧看來,他從未死去啊!”
作者有話要說:
☆、從未失去
溫如故猛地朝前一步,雙拳緊握,牙根緊咬。
“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快速而輕盈,仿佛害怕打破什麼一般。
“人之一生皆是與自我為敵,可今下的自我想要完全否定過去,除非將本我一同殺死。”
一言方丈道:“溫施主也看到了,寧施主仍然活著,而你希望見到的那位,或許,隻是沉睡,更或許,他們二人之人格已然相互融合為一體。”
“不可能!”溫如故高聲喝道:“如今的寧琛分明不是……”
“之所以有這個推論。”一言方丈看了看溫如故茫然無焦距的雙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而後道:“是因為寧施主如今的心魔,是溫施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