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盡散、身死之時。
鳳清咬了咬唇,“如果寧琛依然有害於溫如故,他何苦如此?”
溫餘信搖了搖頭:“吾兒絕非自願。”
“可....”
“到了。”溫餘信眼眸一閃,推開了一道刻有鏤空木雕的門扉。
鳳清眉頭輕蹙,與溫餘信一起穿過一池荷塘,在一間屋子跟前停了下來。
“是誰?”一道溫和從容地男聲自屋裏傳來,然後遲疑片刻,對方笑道:“鳳清師叔?”
鳳清訝然:“好耳力,溫如故,寧琛這是....不在?”
不知怎的,沒看見寧琛,鳳清反而鬆了一口氣。
溫如故點了點頭,而後道:“隨鳳清師叔的這位閣下是?”
鳳清麵色一白,轉頭看了看沒什麼反應的溫餘信,勉強地開口道:“哦,這位啊....是我的一個友人,是.....跟著我順道來看看你的。”
溫如故若有所思地蹙眉,“不知道為何,這位前輩的氣息有些熟悉.....”
不待溫如故把話說完,溫餘信卻是猛地轉過身去,鳳清臉色一變,結巴地對溫如故道:“萬劍門還有事,我先走了啊!”
末了,鳳清本想提點溫如故關於那藥的問題,然看見溫餘信難看的臉色,鳳清在心中哀歎了一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轉身大步離開了。
窗外的雨勢轉小,溫如故側耳仔聆聽,卻依舊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腳步聲。
......
日光微醺。
伴隨著門扉被推開的輕微吱嘎聲,溫如故徐徐自冰冷麻木中蘇醒了過來。
他一直在等寧琛回來,然因為身體疲憊,不知不覺中就坐著睡著了。
而現在雖然等到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寧琛沉默僵硬的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來。
溫如故握緊拳頭,抿了抿唇角,亦不肯先開口。
僵持不下的凝滯氣氛,直到空氣中的濕冷氣流使得溫如故微微瑟縮了一下,才被打破。
“衣服穿好。”寧琛將門合攏,阻止了氣流躥進屋子,而後走上前來,輕輕地將手中物放於溫如故手心裏。
“何物?”感受到手中被放置了一枚圓潤的物什,溫如故開口問到。
寧琛細細的看了看溫如故,道:“是你最後一次的藥,服下過後幾日,你便可以恢複到原來模樣了。”
“辛苦你了,寧琛。”溫如故拿著藥物的手緊了緊,而後緩緩地張開嘴將之服下。
寧琛的眼睛黯了黯。
“不辛苦。”他說。
溫如故不回應,現在看來對他們二人都是最好的。
若將離別,他也不會過於遺憾不舍。
凝視著溫如故的臉龐,寧琛眨了眨眼睛,試圖甩掉眼前那層水霧。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誰,腦海中的記憶既有前生與溫如故敵對交惡時的,也有著今下與溫如故的點點滴滴。
然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寧琛不願傷害的、希望守望著的那個人的名字,是溫如故。
寧琛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而後動作緩慢地後退了一步。
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死在溫如故跟前。
不管溫如故會怎麼想,唯有死亡,他不願讓對方看到。
“寧琛。”溫如故突然開口,“你過來一下,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寧琛一愣,而後釋然地笑了笑,自然無比的走上前去:“是什麼?”
溫如故勾了勾唇角,卻是閃電般地伸出手來,扣住對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