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好累啊……”她喃喃著,恍惚間似乎母親似乎張開了懷抱,熟悉的茉莉花香飄入她的鼻尖,她突然覺得渾身都鬆了下來,又把頭往母親懷裏靠了靠,“媽媽,我難過……”
穆天勳盯著懷裏小貓一樣的女子,心頭掠過萬千思緒,最後都化為了遊絲般的酸與疼,一點點將他整個人繞住。
他將葉微塵打橫抱起,放到了她自己的房間,蓋上被子,關了門。
而此時的陳漾義坐在辦公桌後,手中轉著一直鋼筆,啪嗒,鋼筆摔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將他從沉思中拉出。
他望著窗外雲層後的月亮,支著額又陷入沉思之中。
若是靠著自己現在的實力,要奪回微塵恐怕至少要花上一年時間,然而這段時間內,會發生什麼意外也說不定,再者以穆天勳的性格也保不準到時能不能順利放人,倒不如現在借著這事,將微塵奪回來自己照顧,順便也能將微塵與那爛到了根係的葉家徹底剝離開來。
他清雋的眉蹙著。隻是以微塵的性格,隻怕是沒那麼容易放棄葉家……
手指按下一串數字,“之前查到的事情盯緊一點,還有陳漾荀和穆清,他們最近的行跡,也彙總好報給我。”
漫漫長夜裏,葉微塵做了無數個夢。
“你走!”溫柔的母親氣得指尖都在發抖,眼中全是失望。
她心中委屈極了,想要上前握住母親的手,眼前的景物卻突然變換——她直直跌入了萬丈深淵。
“啊!”
她滿頭冷汗地醒了過來,一看時間,才早上六點,窗外的天還沒有亮起來,墨藍的天幕裏夾著絲絲縷縷的黑。
她抱膝坐著,隻覺頭疼欲裂,卻再也睡不著了。
喉嚨又幹又澀,像有細密的沙子硌著喉頭,不上不下的難受。她起身倒了杯水,寡淡的白氣升騰,如同虛虛實實的夢境,抿了口水,方覺整個人慢慢舒展開來。
她端著水坐回了床上,望著窗外發呆。
其實穆天勳的怒火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情婦,是他的私有物品,卻被別人“染指”了,是個人大概都會光火。再者,當初答應給出三個月的時間,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少些抵觸,好進一步“征服”,現在卻看見自己和別人“摟摟抱抱”,難免會以為當初不過就是緩兵之計。
她的頭搭在床頭的金屬架子上,寒意像綿綿密密的細針,刺入頭皮。
起身拿了睡袍和裹頭巾,去洗手間衝澡。
整個人像一塊巨型冰塊在熱水的衝刷下漸漸融化,蒸騰的白霧如母親的懷抱。
衝洗了一遍又把自己泡入浴缸,溫暖的水波一股股地在身上蕩開,水中的她如同渴了很久葉片都蜷縮起來的植物,根莖吸飽來了水後,葉片也漸漸舒展開來……
困意又有些襲了過來,她起身擦幹自己,套了睡袍就開了門。
門外穆天勳光著上半身,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
她怕再吵起來,也不說話,加快了腳步。
剛走到房門口,就被人拉著了胳膊。她不得已回身,凝眉望著他,杏眼下的青影沉沉,眼神惶恐裏夾雜著一絲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