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刷得肉爛骨折,刷得不成人形,此時還有一隻大鐵刷子留在阿漢體內,另一隻由一個用刑人迷茫得拎在手裏,鐵刷上,尚有大量的血肉。旁邊還扔著一堆已經沒用了的大刷子,因為上麵沾了大量肉屑,不再鋒利了。
狄飛閉上眼,深深吸氣,然後睜開,平靜地問:“你們用的什麼刑?”
“白公子說,即然這人皮粗肉厚,不知痛,就給他刷得薄了。即然這人……”明明莊主不象是生氣,可是,為什麼身體會抖若風中落葉,為什麼,聲音會零落得不似人聲
狄飛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阿漢,他的臉色很平靜,很蒼白,無怒,無恨,無激動。
那小小的身軀伏在地上,四周都是鮮血,那麼多的血,如同一個小小湖泊,一個人的身體,怎麼能流出這麼多的鮮血。
“從今之後,有我一日,總還有你一日的。你有什麼想要的,我總盡量為你辦到。”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他慢慢走近過去。那小小的身軀。血肉已成泥,四肢上的血肉幾乎全都刷爛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就連骨頭上都有深深的刷痕。
如果他沒有出現,他們會這樣一直刷下去,直到把骨頭也刷成泥。
“你能這般待我,無論如何,我總有報答,總不至負你便是。”
他慢慢在屈一膝跪在阿漢麵前,彎下腰,湊近阿漢的身體。
阿漢已腸穿腹爛,那留在他身上的鐵刷子,就是因為刷在他肚腑之中,內髒之上,拿出來不便,所以才沒有被人及時取下來。
這是什麼樣的痛楚,狄飛已經不能想象。
他慢慢伸手,捧起阿漢的頭。
他依然活著,依然有一雙明澈如嬰兒,不帶半點紅塵雜質的眼。
這雙眼睛,曾這樣看著他,輕輕地問:“你能讓我做你最寵愛的男寵嗎?”
狄飛的手居然沒有絲毫顫唞,他輕輕喚:“阿漢。”聲音極輕,極微,微小得,他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阿漢的眼睛終於有了焦距,他看到狄飛,輕輕張唇,那麼小,那麼小的聲音;“好痛。”
狄飛用右手,小心地托住阿漢的頭,左手收回在袖中彎屈,然後傳來極輕極微,似是骨頭生生被掰斷的聲音。
他喊痛,這個不知道痛的白癡在喊痛。這個無論怎麼打怎麼罵,也不懂得痛的人,原來也會怕痛。
狄飛以為自己會仰天長嘯,會淚流滿麵,然而,他的聲音竟然沉穩得沒有一絲波動:“別怕,很快就好了,很快,你就不會痛了。”
“你……主人……不要……再騙我。”阿漢輕輕說“我從來不騙……人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微,狄飛不得不傾身向前。把耳朵湊在他的唇邊。
“我……我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傷心……”
傷心,誰說我傷心,是我把你推到地獄中,當你血肉成泥之際,我在旁邊飲茶閑聊。我怎麼會傷心。狄飛冷漠而譏嘲地笑。
他的手抵在阿漢的背心,即刻滿手鮮血,他的真力徐徐傳入阿漢的體內。
阿漢遲鈍,不知人心變化,人情反複,然而,在他生平最痛的那一刻,在他看到那個明明麵無表情的人時,不知為什麼,他知道了,這個,應該叫做傷心吧。
有了狄飛的真元支持,他說話,不再斷斷續續:“故事裏的人,不管受了什麼傷,不管被怎麼折磨,都一定會好起來的。所以,我會好起來的。主人。”
“是,你會好起來的。你從來不騙人。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