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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節(2 / 3)

又隔了很久,端坐著的青年道了句:“京郊茶攤啊……”然後苦笑,“原來不是長青運氣好才在事發後輕易地找到容相……他終究還是為容相留了朕一招。”“容相這是不肯原諒我麼?”

容謙心裏暗笑,不原諒你還來救你,我不是撐的麼?嘴上卻並不鬆口:“皇上江山初定之時,要做的事情很多,不便當初如此尋找臣下。且白龍魚服,實在有些無視基業的胡鬧。”

燕王心中一窒,搶白:“可是,容相,朕當時以為你……”

“皇上以為什麼,以為我已歸隱山林?還是已陳屍荒野?”容謙不覺微帶笑謔的問著。

誰知燕凜倒抽一口氣,低下頭,將臉埋在陰影中,略帶顫音說著:“以為容相不願意再見我……”,容謙這才忽然悟到,話又說重了。

空氣中一絲難耐地尷尬。

袍子的一角已經被燕凜攥的沒有衣形,此時的燕凜完全沒有在朝堂上的威風,時間仿佛回到兩人還隻是師徒的時光。

燕凜來時有很多話想說,當著容謙的麵卻說不出來了。此時更是因為那句陳屍荒野,心髒抽痛到幾乎停滯。陳屍荒野,在知道容謙為他所做的種種安排後,他最害怕的就是那種可能,所以才搜遍京郊,所以才一直堅持不給容謙建衣冠塚,沒有任何祭掃。倒是一月中總有幾天偷偷溜回空關的相府看看,摸摸那裏的舊物,回憶當初容謙對他說的每一句話。他害怕自己從此沒有可能對恩師做出感謝。害怕某天要親自麵對被自己殘害的身體。自過去障目的少年盛氣被移除後,燕凜的每次回憶,對他來說都是痛苦的。想到容謙在自己幼年的溫和護持,年稍長時的故意疏遠,及至最後的反目成仇。容謙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步安排都是為了讓他的治世更加穩定,都是故意激他奮起獨立有所作為。

今日再見,又是被他救了性命。隻是容謙的情況讓他大為吃驚,欣喜過後,是漫長地疼痛。經過幾個時辰的休養,隻是讓容謙有力氣斜靠在床頭同他長時間對話,風采不減,卻是過於清臒了,燕凜死死盯著容謙披著外衣的右腕,看他用常人不喜用的另一隻手扶著下巴,考慮問題。燕王眼中的惶恐,還是如三年前容謙麻利地親手扭斷它時一般,並無多少衰減。

大抵親曆淳於化那場謀亂的人,在親眼見過那些不可思議的奇跡後,早已經將容謙視為神人,容相消失的真相也被當成曆練後的歸隱。以至於當真實的活人依舊帶著殘軀,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時,打破神話,反而一切顯得盡在夢中。正是這樣的事實,刻刻提醒燕凜,當年他頒出的弑殺令有多麼殘酷。

燕凜本來是希望與容謙再見時,能確認自己確實是眾所期望的名君的。卻在在麵對容謙的無心戲問時,連句辯白也說不出口。他依然有種無論自己怎麼做,都做不好的錯覺,這些年的努力,似乎都不值一提。

堂堂燕王竟是如孩子般結巴著說:“容相…恨朕麼?我知道錯了。…這…容相這次不要再走了,讓朕補回過去的錯誤可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容謙腹誹,當時我確實有一巴掌拍死你的衝動,不過屁股都打過了,氣也早消了。若真是想補,單憑你幾年的孝順哪裏會夠?大人有時也是很小心眼呢。當然腹誹歸腹誹,開口的語氣倒依舊不失一相風範:“其實我也知道讓皇上擔心了。這些年你做的很好。”

仿佛獎勵一般,沒有用“皇上”,用了“你”。

容謙說:“皇上親政初年,臣留駐京郊。見吾皇張榜減稅勵商,平和治世,村中百姓無不興農樂業,臣便使青姑於官道旁支起茶鋪,初時生意寥寥,漸而人流漸豐,官道之上時常車馬濟濟。次年,秋糧入庫,又逢豐年,村中翁嫗得了閑錢,也會偶來鋪中聊天。那段時日,茶鋪中最熱的話題,便是傳說新登基的皇上,派遣暗史,在秋收時辦了多少貪吏。第三年,官道上原本零散的諸國的難民忽然增多,漸生亂像。吾皇頒令,著流民修繕河工,使不少流民得以果腹。而附近村落因為河水泛濫而被迫在春汛時遷徙的情況,也因此絕跡,民,無不讚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