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東籬聽得這一番過往,饒是他君子端方的性子,也不禁笑罵幾句,當然是在腹中暗罵。笑過之後,卻又忍不住將此“風覺非”與彼“風勁節”相互比較,總覺這兩人竟是一般的任性疏狂,率真瀟灑,這世上竟有如此性子相似的兩個人,不由又是驚異,又是感傷,更帶了三分的困惑。有時難免會看著風勁節發呆出神,風勁節也不去提醒他,隻是心中暗暗高興。
盧東籬雖然神色如常,心情似乎也十分淡然,仿佛所有的傷害悔痛已是前生事,漸漸淡忘,但卻始終不能言語。
有時,他坐在輪椅上,呆呆地望著天邊浮雲,又或是怔怔地看著竹葉飄零,神色突然便變得淒楚慘淡。
婉貞,婉貞……
夢中,那個聲音仿佛一直都留在自己腦海中,無法消散,清晰得無法讓人忘卻,更無法讓他相信那隻是一場夢而已。
婉貞,那個永遠溫婉地微笑的女子,是否一個人孤伶伶地度日如年?
婉貞,那個永遠靜靜地等待的女子,是否一個人淒涼無助地淚濕衣襟?
婉貞,那個為他縫衣做裳、那個為他生兒育子的妻子,如今可安好無恙?
婉貞,盧東籬,負你至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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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依稀故人影
山風送爽,鳥鳴幽幽,悠然神怡,仿佛塵世間的一切煩惱喧囂,都已經遠離此地。
一隻雪白的鴿子,撲騰騰往下而飛,落在風勁節的掌上。
取下密封小筒,鴿子咕咕叫了幾聲,旋即又展翅高飛,慢慢消逝在天邊。
展開紙條,風勁節不動聲色地看了一遍,掌心吐勁,紙屑紛紛灑灑撒落在地,山風一吹,化為塵埃。
長長吐了一口氣,回頭正看見不遠處,盧東籬坐在石凳上,望著竹林,癡癡發愣,山風吹得他衣發飛舞,越發襯得他身形憔悴消瘦。
心中一酸,歎息著走近盧東籬。
“我有些故識,平日無事,便愛搜羅各地傳奇故事,最新消息,互相傳遞,隻當博君一笑。剛剛便是趙國的一位老友傳信過來……”
盧東籬神色一震,眼底流露出熱切的渴望。
風勁節微微一笑,坐了下來:“話說趙國,那位盧元帥遺孀……”
其實蘇婉貞的事情很簡單也很乏味,她幾乎是足不出戶,整日裏便是課子讀書,一心閉門,不見外人,短短三言兩語,便可介紹完畢。但盧東籬自風勁節第一次講完蘇婉貞的點點滴滴之後,時常是一見著風勁節,便雙目發亮,用熱切的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