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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節(1 / 2)

第一章 真假教主

作為修羅教資曆最老的骨幹,年已七十許的齊皓,可算是經曆了神教幾十年風雨變幻,看盡了神教幾起幾伏的輝煌與落魄。

從一個小小的外圍弟子,一點點爬到分堂之主。其中的艱辛苦難,實不足為外人道。也曾權大勢重,威風無限,也曾落魄淒涼,四處逃竄。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眼看他,再這樣,一點點掙紮著,重鑄那曾無數次輝煌過,也曾無數次瀕於毀滅的事業。

所有的榮耀,所有的苦痛,所有的掙紮,所有的奮鬥,他都曾參與其中。

作為如今修羅教僅餘幾處分堂年資最長者,即使是總壇諸王,也要給他幾分顏麵。這些年來,隨著當年老教主失蹤,教中力量俱隱匿於世,他一直在戴國苦苦支持著,勉力的重建教派力量,眼看著年華漸老,眼看著歲月如流,眼看著壯誌雄心轉眼逝,終於等到了新教主繼任的消息。

新教主巡視天下的第一站是趙國,而他作為教中資曆最老的重臣,對新教主滿心都是迫切的希望和敬仰,盼著教主能夠再鑄神教的輝煌,在這片激動之情下,他甚至等不及教主巡視到戴國來,就自己先一步趕往趙國,準備覲見新教主。

然而,一到趙國,才發現,趙國的分堂主,已不能理事,見了他,趕緊著求他幫忙,把一堂事務,盡皆交付,這才能按下心來去休養。

而那個溫文爾雅有儒生風範的後來新秀之所以會臥床不起,據說,完全是讓新教主給氣的。

這二十年來,神教舉步維艱。殘餘部眾,各國堂主,無不隱匿身份,偷偷發展勢力,然而沒有強大的後援,在與地方原有勢力的衝突中,大多吃虧不小。

原趙國分堂堂主,為了穩住在趙國的神教勢力,為了保護一眾弟子,正好與明裏暗裏,江湖門派,或地方豪派,多次火拚,身上內外傷頗重。這樣掙紮著強撐傷勢,領著親信近人,迎接新任教主,一心一意盼著,英雄蓋世的新教主,給他們帶來希望。帶來光明的前程,結果被打擊的傷勢發作,吐血不止,再也沒力氣支撐著理事了。

當時的情形齊皓並未親眼所見,可是趙國一幹弟子們卻曾繪聲繪色的敘述過。

教主如何貌不驚人,如何舉止懶散,如何為人糊塗,如何得過且過。諸般叫人看不起的地方,如今一一列出來,簡直令人發指。

堂主帶上準備好的所有賬目名冊呈上去,他連眼也懶得抬一下,看都不看一眼。便將分堂上下人等細心準備了大半個月的心血扔一旁了。

堂主說起諸人多年來隱忍潛伏的慘痛,說道聲淚俱下,歎氣願追隨教主,複仇雪恥的決心,講得慷慨激昂。而教主也慢慢點頭以示應允。就在堂主滿心熱切,結束陳述,等待教主訓話時,聽到的卻是,一聲又一聲,香夢沉沉的打鼾聲。堂主當場氣得吐血,幾乎倒地不起。

而教主驚醒,一陣慌亂之後,弄明白發生什麼事,當然不可能會有什麼內疚不安,甚至也沒有因堂主的失儀而升起憤怒。可是,估計堂主情願被追究失儀失禮之罪,也不願讓教主拉著手,諄諄教誨說殺人是不好的,打打殺殺是很不道德的,大家應該和平共處,萬事好商量,這一類恐怖的大道理。

總之最後,堂主一番訓話忍下來,傷上加傷,而且還內力走岔,幾乎當場走火入魔了。

也不知道是他真的支撐不住了,還是再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長期陪伴這位教主了。總之齊皓一到,他就趕緊以傷重為借口,把所有一切撒手不管扔給齊皓。

可憐齊皓,七十三歲的年紀,作為修羅教最年長的成員之一,不到要辛苦慘淡經營戴國神教勢力,還要臨時替人家管理趙國各大分壇上下事宜,還得一路陪著教主一行人,慢慢巡視全國各處分壇。

其實修羅教各處分堂分壇,叫得雖好聽,但早已沒了當年的風光。偌大趙國,他們也隻有五處分壇而已。

好不容易已走完四處,到了最後一個地方,屁股還沒坐熱呢,就鬧出丟人現眼的事來給新教主看了。

齊皓心中歎息著,領了大名府那誠惶誠恐的分壇主,站在了狄九的麵前。

聽他們稟報完畢,那玄衣高冠,神色漠然的男子已淡淡道:“我修羅神教,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呢,連地方上的富商豪強都能肆意欺淩?”

分壇主段天成全身一顫,雙膝齊屈,整個人伏拜於地:“屬下無能,令神教蒙羞。”

就是刀砍到脖子上,這種江湖豪強漢子,也未必會有如此惶恐卑微的表示,奈何,這位年輕的天王,臉上雖不見怒色,可一舉手一投足,一展眼一抬眸,都自有一種無比攝人心魄的力量。

但段天成如此服膺於他,並不僅僅隻是因著懼怕,而更大的原因是,所有趙國的弟子,都一種隱秘的期盼。

那個華床軟枕,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教主隻是個替身,眼前這叫人一見之下,便驚懼歎服的偉男子,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傳說故事裏,大人物們不總是會有替身的嗎?說書故事中不總有什麼大王丞相,在接見外來使節時,讓手下冒充自己,自己卻在旁邊假裝是侍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