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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節(1 / 2)

胸膛,眼看著四十二那倏然驚悟後,絕望痛苦仇恨到極點的麵容。

整件事,就是一個考驗。四十二以為重傷逃離已是完成了任務,去不知道,最後的相救相守相依相知,才是這次考研的內容。

在影衛中,四十二不是第一個因貪戀溫情而死的,也不是最後一個。

影衛的訓練中,有無數種方法,可以磨滅人性中所有美好的情感。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與事,可以比神教的命令更重要。不可以軟弱,不可以動搖,不可以貪圖親情友情愛情。不可以信任別人,不可以貪戀溫暖。他麼是不見天日的影衛,除了神教,他們一無所有,除了命令,他們沒有任何可以期待的人與事。

能活到最後的影衛,已經不可能再被任何真情所打動,即使有所觸動,也不敢去接受,不敢去麵對,不敢去接近,因為,沒有人知道,那些美好的東西,是真還是假,是幸運,還是陷阱。因為,沒有人,願意再去蹈無數舊人的覆轍。

光明與黑暗,從來不相容。肮髒的癩蛤蟆,日日在泥濘中生活,就算有一天,泥濘中長出了一朵最美麗的鮮花,癩蛤蟆也仍然是癩蛤蟆,不會因為鮮花而變得更美麗或更高貴,如若那泥汙中的癩蛤蟆竟爾貪戀起鮮花的美麗,陽光的明媚,那麼,永無盡頭的地獄,就展現在眼前了。

“你想說什麼?說我膽怯,說我多疑,說我被曾經見過的舊事給嚇怕了?”狄九冷笑“你不是我,少用你那悲天憫人的惡心語調來和我講大道理。我們絕情絕義,為了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們無心無情,為了活下去,曾親手殺過多少一起長大的夥伴,現在你要告訴我,你搖身一變成了聖人,並希望我也和你一樣當聖人不成?”

他側目,冷眼看著狄一,眼中即有萬年不化的冰雪,卻也有地獄中焚盡人心的烈焰:“我不是你,我想要一個名字,但那不是乞討來的,也不需要別人來施舍恩賜。我的名字,應該是我自己為自己選擇,我的命運,應該在我自己手中。你不是我,你永遠不會了解我的心情。”

“要證明自己未必一定要教主的虛名權位。其實道目前為止,你手中的權利,並不是比教主少,而且,萬事由在他在上頭頂著,你也不需要象曆代教主一樣,時時與諸王彼此算計,動則為爭權內鬥。這一路行來,你做了所有教主該做的事,你得了上下許多人的心,你為各處分壇都解決了無數問題,這一切的實績還不足以讓你認同你自己的努力,你自己的實力嗎?”

狄九冷笑:“我現在的權利雖等同教主,但我畢竟不是教主,這都是教主所賜,他也可以隨時收回,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一切,交托到別人手上。我是做了很多事,但那也不是為了替他替神教出力,也不是為了幫助我們分壇的弟子,我盡力做事,是為了顯示能力,我親近下屬,是為了收攬人心,我全力推動演武會,是因為我知道,此事若成,作為倡議者的我,將會擁有永垂武林史的美名,和絕對超然的名望地位,我的一切為的都是……”

“為的是什麼也不是很重要啊,重要的是,你做的事,真的幫到很多人啊。”接口說話的,居然不是狄一,而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傅漢卿。

本來狄一和狄九坐在一起說話,神色如此肅然,其他人早就知機,策馬避得遠遠,以保證自己的小命不會因為聽到不該聽的一言半語,莫名其妙就消失掉。

唯有傅漢卿在馬車裏靠的最近。他雖嗜睡,但從昨天一大早,一直睡到剛才醒過來,也沒可能立刻又睡著過去。所以一個人正瞪著眼躺在馬車裏頭發呆呢。

他的內力那麼高,耳力當然差不了,馬車外頭說的話,他居然聽得一清二楚。

隻是他的大腦長時間處於呆滯狀態,外頭的人不管說什麼。他都木木的聽而不聞,腦子根本不思考。

也就是因為狄九說最後一段話時。語氣漸有激憤肅殺之氣,略略驚動了他,這才定了定神,勉強聽明白這意思,脫口就接出這麼一句話。

馬車外的狄一和狄九都是一震,眼中多有驚色,一起回過頭來。

他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對傅漢卿不加絲毫防備,在這麼近的距離內,談論如此不宜讓外人聽到的話,他們居然誰也沒多想過,要避傅漢卿。

等到一句話入耳,二人才倏然驚覺,彼此都對自己這種詭異的心態感到震怖。

狄九瞪了狄一一眼:“他怎麼沒在睡覺?”

多有悶哼不吭。

狄九哼了一聲,探身進了馬車,冷冷望傅漢卿:“你聽到多少了?”

“我自烯烴的就是你最後那段,其他的話,我知道你在說,卻沒聽你在說什麼。”傅漢卿也沒注意自己說出這句話後,狄九神色略略放鬆,隻一逕道:“其實我覺得做事的動機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你在趙國的交代安排,讓以後趙國分壇的弟子都不用去和人家打架了。你在戴國做的事,讓戴國各大分壇的弟子,都不必擔心械鬥拚殺了。你救了很多很多人的命,這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你不用把自己想得那麼壞。”

狄九冷聲道:“你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你以為,少殺幾個人,就天下太平,少打幾場架,就世人安樂了?你真以為你那些莫名其妙的主意,能救多少人。在趙國,我聽從你的意見,讓他們以後有紛爭直接求助於官府,那是因為那裏的分壇是以商人身份做事的,在戴國我幫你推廣演武會,使將來少了很多殺戮,那是因為戴國武人的地位極高,與朝廷關係較親密,所以沒有什麼人敢過於胡作妄為。你以為在別的地方都這樣嗎?你知道我們有多少分壇分堂,介入的武林紛爭中,與別的門派幫會,拚得你死我活?你知道,我們有多少弟子,為了推廣神教勢力,殺人殺的血流成河?你知道,我們又有多少弟子,因為身為神教中人,而被別人殺戮清剿,死傷慘重?你又知道在那些大力肅清神教的國家裏,在那些嚴厲管製武林中人的國家裏,我們的弟子們為了讓神教生存下去,要流多少血,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