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漢卿知他指的是什麼,也並沒有什麼臉紅羞澀,淡淡道:“我沒關係的,他很小心,沒有傷著我。”
雖然他的反應,和正常人初有情[yù]之事,全然不同,但再奇特的事發生在傅漢卿身上,狄一也不會吃驚,所以點點頭,也就不多問了。隻是到底忍不住歎息一聲“隻是,我還是放心不下,他和你不同,你以前最多就是冷漠,就是麻木不仁,但他和我都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人,我們這樣的怪物,殘忍起來,沒有人可以想象。”
“就算是殘忍,也是我先施諸於他。”傅漢卿輕輕道“我的老師說過,每個人的路都隻能自己去走,每個人的難關,都隻能自己突破。我種的因,我來承擔後果,我造成的局麵,我來麵對。”
狄一笑笑,扶他躺下:“我原是擔心你不明白,現在既然你都很清楚,我還說什麼,你好好休息,我替你守在外麵。”
他再次替傅漢卿掩好被子,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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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手掩了房門,眸中那淡淡的笑意,便立時褪盡。
他知道,他錯了。他不該把傅漢卿生生從那個安全寧靜的世界裏拉出來。
以前的傅漢卿,太過冷漠殘酷,而現在的傅漢卿,卻又過於內疚不安。
從殼裏走出來的人,可以有足夠的聰明,感知一切,可以有足夠的指揮,麵對紛繁。然而,卻再無足夠的冷酷,來保護自身。
這個世界,人不能太冷漠,卻也不能完全不冷漠。
以前,那個傅漢卿憨憨傻傻,仿佛什麼也不明白,什麼也不懂,總是在自己的世界裏,想著自己的念頭,說著不為世所容的話,做著讓所有人震驚的事,而現在,他太溫和,太平靜,太體諒,太柔順。
那個總是做傻事說傻話,讓人又氣又笑又無奈的傅漢卿,他還會回來嗎?
狄一歎息,他不知道。
靜靜的躺在床上,傅漢卿仍然沒有睡意。
愛一個人,努力的愛一個人,回報一份感情,感受一份心意。
一切一切,對他來說,都太陌生。
不為任務,不為論文,不為其他的一切。
抓住這一世有限的時光,去努力的愛,努力的尋求不分離。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自己可以做什麼?
就算走出他的殼,對於情愛,他最多也隻比以往多了些感知能力,他能夠感受別人的心意,知道有人善待他,有人對他好,有人對他有感情。
但也僅此而已。
如何談情說愛,如何鞏固愛情,如何營造愛情,一切一切,他全無經驗。
他所知的,無非獨占和掠奪,無非逼迫和淩辱。
他所曆幾世的經驗,不可借鑒,張敏欣給他看的一切耽美小說中的故事,不可相信。
他不是天才,他不是神,他不知道去開始他完全不懂的這一切。
若能像以前那樣,不知世事,或是根本不理會世事倒好,可以傻乎乎隨便抓住一個人,肆意的問,怎麼愛一個人,怎麼追求一個人,怎麼表達心意,然後再一分不差的照章辦事。
但是不可以,那個完全不管別人心情,不理世情百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