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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節(2 / 2)

小船無遮無攔,別無埋伏陷阱。柳恒素衣輕衫,執杆船頭,正是那一貫的平和輕淡模樣。而秦旭飛。還是同樣奪目熾烈的紅。他金冠束發,紅衣如火,雖然今天沒有穿戰袍,也依舊是英氣勃勃。

待得遙見那小船在江心拋下鐵錨,方輕塵才微微一笑,也從南岸踏上一葉輕舟。

他負手立於船頭,輕舟破水,直向江心。

兩船相近,秦旭飛在船上起身相迎。看著那人迎風逆水,瀟然而來,神容絕世。衣發獵獵飛揚。如許人物,仿佛不堪塵世,隨時會隨風飛去,重歸瓊樓玉宇。

沙場對敵了多少年,也就彼此神交了多少年。切齒痛恨難免,悵然心慕,卻也有多少回。私下裏那些不切實際的向往期盼,今日居然成真,可是秦旭飛卻快活不起來。

不是沒有想過將計就計的主意。幹脆借著方輕塵的話頭,弄上一艘大船,船上二三十個水手,全派最擅技擊的將領精兵去代替,等方輕塵孤身上船,則合力擒殺之。可是這種卑劣之事,要在兩軍對陣的眾目睽睽之間明目張膽來做。實在很不合適。方輕塵又不是傻子,你這邊船大人多。若是以他的武功,沒有把握脫身生還,他完全可以不上來。將其一擊斃命的可能性太小,後患卻是無窮,既然是如此,何必還要白做小人。

帶著柳恒而不帶別人。也不過是因為除他之外。軍中柳恒的武功最高。如果方輕塵起心出手偷襲,柳恒總能拚力相阻上片刻。他秦旭飛,也就可以借機脫身而去。如此,又安全,又不會失了氣勢。這樣的安排,誰也無話可說,撐船的人,好歹是要有一個的。

秦旭飛苦笑。今日一會,如此瀟灑,想必是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成就一段千古流傳的佳話的。可惜,其實這不過是一場英雄相惜的假戲。其中多少算計,多少顧忌,多少思慮,想到將來自己很有可能因為在史書上比肩那些光明磊落的前輩,秦旭飛不由得十分汗顏。

身份所限,責任所在。想要任著心之所至,盡情盡興。原來是這麼難!

兩船漸近,方輕塵隔船微笑:“三殿下。”

說話間,他舉步向前,淩空而起,越過最後的丈餘距離。落在了秦旭飛的船上。小船極輕微地震顫了一下,連水波中泛開的漣漪都不明顯。

原舟之上,隻剩下趙忘塵。他執楫施禮,控舟掉頭,向南岸而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棋盤之上,王見王。

所有人都看得見,沒有人能聽得見。敵對首領要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還有比這江中小船更安全,更秘密,更公開的絕妙地方麼。

秦旭飛對著方輕塵深深一揖到地,極是恭敬謙卑,語聲更極之誠懇。他也不寒暄,直接開言:“方侯恩義,旭飛不敢言謝,更愧不能報。”

他倒真是坦白,方輕塵灑然一笑,還了一禮:“殿下親來相見,無忌無疑,已是厚報。”

方輕塵如此一言帶過,秦旭飛便也朗聲一笑,再不多說,隻是略略伸手一引一請。與方輕塵一起,從容坐下,親自為方輕塵執壺斟酒。

方輕塵一笑舉杯,卻不飲下,一翻腕。整杯酒傾灑江水之中。臉上的笑容,也在下一刻,變作了肅然。

秦旭飛神情一黯,亦同樣向江中灑敬了一杯酒。

方輕塵輕輕將酒杯置在案上,直截了當問:“三殿下覺得,你我之爭,勝負若何?”

秦旭飛極平靜地答:“我現在的優勢,不過是沙上之塔。如果前兩年我不能殺你,以後,就隻能等你來殺我了,如此算來,我的勝算不如你。”

“以三殿下之性情,便是隻有半成勝算,也必有足夠的勇氣奮身一戰,隻是……”方輕塵轉目看滔滔江水,神色凝重:“這一戰數載,殿下還想親眼看幾次斷橋慘景?”

秦旭飛默然。他徐徐為自己倒上一杯酒,徐徐飲盡,這才朗笑一聲:“看來,方侯今日是來勸降的。”

方輕塵微笑,替他把酒重又倒滿:“秦旭飛可死不可降,大秦軍縱為國所棄,亦要守著自家的骨氣與誌氣。輕塵還不至於全無識人之明。”

秦旭飛略顯訝異:“既然如此,方侯今日相召,所為何來?”

方輕塵笑而凝視他:“殿下憐惜軍士,我也不忍生靈塗炭。若是我能找到理由,雙方息兵罷戰,不知殿下願是不願?”

秦旭飛聞言不覺驚喜,反而微微蹙眉:“方侯何以不戰?”

方輕塵微笑。他的國家觀念,本就有些不同。就連黑皮膚黃皮膚,黃頭發紅頭發,終有一日都淡化成了隻不過是個性外觀的選擇。這裏,這片土地上,這些同文同種的國家。在他眼中,秦楚燕陳,又能有多少是不可以解開的結。能少死些人。百姓能少吃點苦,比什麼都重要。更何況,他不想等個五六年,才能再見到楚若鴻。

不過,家園歸屬這樣的敏[gǎn]問題,他不在乎,不意味著別人也可以不在乎。所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