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這會兒根本沒法說話,一張口,就想吐。小河隻好趕緊把妝盒關上了。
何田田趴在妝台上,喘了好一會兒,方才覺得好些,哭喪著臉道:“我懷著柔安和惠安時,頂多晨吐一下,這回怎麼反應這麼大?這讓我如何瞞得過去?”
這時,小溪在門外又催了一遍,肯定是樂嬤嬤等不及了。
小河朝房門那邊看了看,道:“夫人,要不您躺床上去,裝病?”
何田田按著依舊難受的胃,點了點頭:“隻能這樣了。”
瞧她這難看的臉色,倒是挺適合裝病的。
小河把她扶到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出去對樂嬤嬤道:“嬤嬤,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夫人病了,連床都爬不起來,隻怕是沒法進宮給太後娘娘看病了。”
“魏國夫人病了?”樂嬤嬤滿臉關切,“那我進去瞧瞧她,你們請太醫了嗎?”
小河知道這些宮裏的老嬤嬤,都是人精,生怕何田田幹嘔露餡,連忙朝門口一攔:“已經去請太醫了,嬤嬤,我們夫人病了,覺得很難受,不想見人,還請嬤嬤見諒。”
樂嬤嬤不高興了:“小河,我是帶著太後的懿旨來的,你不讓我看魏國夫人一眼,我如何回宮複命?萬一惹了太後動怒,如何是好?”
小河不管她怎麼說,堅持攔在門口,就是不讓她進去。
但就在這時,屋裏卻傳來了何田田幹嘔的聲音,樂嬤嬤的眉頭,頓時就挑了起來:“魏國夫人在吐?她這是怎麼了?”
小河嚇得不輕,忙道:“夫人吃壞肚子了,上吐下瀉,所以我才不讓您進去!”
樂嬤嬤唬著臉,怒斥小河:“魏國夫人在吐,你不進去伺候,卻在這裏攔著我,究竟是何居心?!”
小河正不知如何應付她,屋裏傳來了何田田的聲音:“小河,太醫怎麼還不來,你請樂嬤嬤去幫我催催。”
這若放在平時,樂嬤嬤肯定不樂意讓她指使,但這會兒她心生狐疑,倒是挺樂意去幫她請太醫,立時應了一聲,扭身就上太醫院去了。
小河看著樂嬤嬤走遠,幾個箭步,衝進了屋裏:“夫人,您怎麼樣了?您真要讓樂嬤嬤去請太醫?隻要太醫一來,您就瞞不住了!”
何田田這會兒十分難受,強撐著爬起來:“咱們走,趕緊走,楚王呢?”
小河連忙去扶她,又喊了小溪進來,幫她穿鞋子:“太後病了,楚王殿下在慈安宮呢。”
“那等不了他了,備車,咱們現在就走,行李也別收拾了,多帶點銀子。”何田田說著,扶了她的胳膊站起來,抬腳朝外走。
太醫院離魏國府太近了,樂嬤嬤隨時有可能回來,小河沒空多問,趕緊照著她的吩咐,和小溪兩個扶她上了馬車,讓車夫快馬加鞭,朝著城外疾馳而去。
事發突然,有事發突然的好處,他們很順利就出了城門,沒有遭到任何阻攔。
眼見得京城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小河終於稍稍鬆氣,有了心情問何田田:“夫人,咱們去哪兒?”
何田田歪在軟墊上,蔫蔫地道:“越遠越好,天黑前,找個地方落腳。”
小河交代了車夫一聲,又來問她:“夫人,您這會兒覺著怎樣?還是很難受?”
何田田摸了摸肚子:“還是不舒服,不過沒事,懷孕的正常反應而已,不用擔心。”
她是醫生,最清楚狀況,小河放下心來。
小溪又拿了個軟墊,給何田田墊到了腰後麵,問道:“夫人,咱們這是不準備回京了麼?您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