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隻剩灰黑色,使人沉悶得透不過氣來。
遺約將窗子關上,光坐在桌子上扔杯子玩,遺約隻是看著他,不曾說話。
光覺得不對,放了杯子,問:“怎麼了?有事要發生?”語氣裏完完全全的戲謔,根本沒有擔心之意。
然後他頓了頓,又緊問:“是不是何尛出問題了?”
遺約搖頭,“她沒事。”她不可能讓自己有事的。
隻是另一個人,恐怕要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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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
遊顥豐將然夕言送進房間,擔憂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然夕言扶額,閉目養神,隨後疲憊狀的看遊顥豐一眼:“你出去吧。”
“可是……”遊顥豐話沒說完,然夕言打斷:“我沒事,你出去。”
遊顥豐咬了咬牙,最後也隻能服從,向然夕言行了一禮,然後擔憂的退了出去。
然夕言轉身看向窗口處,起身將關著的窗打開,一道閃電快速劃過天空,速度之快,又十分的耀眼,先前陰暗的天一瞬間亮了起來,又重新變回原來暗沉的樣子。
“轟隆隆——”
雷聲也緊隨而至,然夕言扶著窗的手驀地抓緊,身子一顫,臉上是平常從未見過的隱忍,像是極力隱忍著……驚恐。
雷聲像是不依不饒一樣,又在天的另一邊肆意的轟響,然夕言終於承受不住,抓著窗戶的手也隻能放開,痛苦的捂著頭,隻能蹲在地上。
他的房門緩緩被人打開,他無心顧及,隻是厲聲道:“滾!”聲音沙啞,光是吐出一個字,就已經讓他十分痛苦了。
然夕言知道門口站著的人沒走,隻能抬頭,眼神裏不帶掩飾的殺意,看到來人,卻狠狠一怔,像是發了狂的野獸突然被剝了爪子,他甚至是帶著窘迫的將頭別到一邊,不願看著她。
何尛也被他嚇了一跳。
她見過優雅的他,高高在上的他,運籌帷幄的他,悠然的他,無所謂的他,甚至她也可以猜得到狠厲的他,冷血的他,不擇手段的他……但從沒想過,他也有狼狽的樣子,驚慌失措的樣子。
何尛關了門,一步一步走向然夕言。
“你來做什麼?”然夕言沒有看她,隻是含著沙啞問她。
像是要懲罰然夕言一樣,那雷聲又重複的響了許多遍,他不想在何尛麵前露出這種摸樣,但渾身抑製不住的發顫。
何尛沒有回答他,走到他身後,然夕言突然回頭,他冰藍色的眼睛裏充斥著殺意,連何尛都一怔,然夕言像是沒了意識,閃身來到何尛麵前,手已經抓在何尛的脖子上,漸漸用力……
何尛直視著然夕言空洞的眼睛,呼吸已經漸漸抽離,但這種痛苦也不算很難受,至少對何尛來說,目前是受得住的。
“放手。”何尛放柔了聲音,輕聲喚著,“看看我,看著我。”
然夕言手上的力度鬆了些,然後又用更大的力去掐著何尛,像是再一用力,何尛的脖子就能被他那麼扭斷一般。
終於,連何尛都忍不住咳嗽,臉色漸漸蒼白,目光執拗的看著然夕言的眼睛,天空又是一亮,緊接著,雷聲隆隆而至,然夕言似是受了驚嚇,放開了何尛,眼神也漸漸恢複了以往的冷清。
得到了空氣,何尛虛脫的坐在地上,難受的咳著。
然夕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看著何尛,勉強用以往淡然的語氣問:“沒事吧?”
窗外,開始出現一滴、兩滴的雨聲,那聲音打在屋簷上,每一滴都像是極為沉重,聲音聽得很清晰,然後“嘩——”的一聲,傾盆大雨從天而至,像是不將地上一切事物衝走就不肯甘心一樣,奮力的洗刷著,雨聲很大,蓋過了一切的聲音,所有人就隻能聽到雨的聲音了,好像這個世界突然就安靜了一般。
然夕言也和何尛一樣坐在地上,看何尛難受的樣子,然夕言的手向何尛伸去,若仔細看,還是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手,在不斷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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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居然怕雷
兩人距離根本不遠,然夕言的指尖甚至已經快觸到何尛了,可一聲雷聲又在天空響起,他一驚,連忙將手收回,身子抑製不住的顫唞。
下一秒,他就被何尛抱住了,何尛的身子永遠帶著溫暖,沒有奇香,沒有胭脂香,隻是帶著自然的青草香,夾雜著陽光的溫暖,幹淨舒適。
何尛半跪著,比然夕言高出了半個頭,她抱著然夕言,不知所措的說:“不怕,我在……我在。”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然夕言會怕成這個樣子,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丟下他不管的。
何尛表麵上做得令人感動,但心裏她還是有些沒心沒肺的想笑的……一個男人,居然怕雷……
然夕言猶豫了一會,手慢慢的回抱住何尛,何尛的腰是標準的小蠻腰,仿佛盈盈一握,然夕言抱得很緊,何尛有些喘不過氣,卻隻能更用力的抱著然夕言。
兩人此時的相處模式就有些怪異,像是報複一般的,一個用力抱著,另一個就更用力的回抱。
不知抱了多久,好像一切都過去了,何尛的力氣有些耗費過多了,她有了些倦意,開始想睡覺了,誰料窗外又是一亮,轟隆兩聲也緊隨其後,何尛更可以清晰感覺到然夕言的身子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