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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節(1 / 2)

何尤繁卻是笑了,收緊了手,身子幾乎完全貼在聹雨身上,在聹雨耳畔輕笑:“即使有晨曳,你我也可是眷侶。聹雨、聹雨,我愛上他,可他有摯愛的人,他不記得我。”

路人紛紛側目,這一對男女,如此親密的舉動,真是不想讓人注意都難。

客棧上的晨曳握著酒杯的手驀然抓緊,凋雪垂了眸,視線落在晨曳的手上。

聹雨的氣息均撒在何尤繁的耳畔,聲音低啞,“你說的。”

何尤繁點了點頭:“我說的。”

聹雨將身子往後移了移,然後將臉湊上去,唇畔擦過何尤繁的嘴角,她的身上彌漫著藥香,她的臉上,是一臉半假的笑意,比哭還要痛苦的笑意。聹雨抓著何尤繁的手緊了緊,最後放開了她,狼狽退後幾步,看向何尤繁,苦笑:“準備下一個任務。”

“好。”何尤繁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輕輕應了,麵上不輕不淡的笑意,半真。

聹雨轉身離去,何尤繁抬頭看向客棧窗邊,眯了眯眼,笑意滿滿。晨曳握著的酒杯突然碎在他手裏,凋雪愣了愣。晨曳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破碎了杯子,不知怎麼想到他們這四個月來,出現在他麵前的大多是何尤繁白色布衣、裸露腳踝、臉上帶笑的摸樣。

“師傅,你說,為什麼一定要有毒藥這東西呢?”何尤繁扇著蒲扇,看火上的藥罐。

晨曳瞄了一眼,說:“這是能讓人快速死亡的最好辦法。”

“哦。”何尤繁笑眯眯,後又是“咣當”一聲,藥罐摔得幹幹淨淨。她抬頭,歉意微笑,說:“師傅,不好意思啊,我手誤。”

“手誤得力道正好,可還真是難為你了。”晨曳唾之以鼻。

何尤繁哈哈笑:“可不是,真難為我了。”

誰難為誰……又難為什麼?

和她待在一起,見過最多的不是她打翻藥罐,而是她習慣於坐在榻上,與世無爭的看書。看到一半,會有小鳥落在她附近,她便停了看書的動作,專心致誌的看著小鳥,千方百計的讓小鳥落到自己手上,然後用手逗鳥玩。

那是晨曳看過她最真的時候,放下所有防備,天真的時候。

他那時靠在門邊,聲音淡淡的:“你這是要做成鳥兒了?”

女聲悠悠傳來,聽不清情緒,“那倒不錯。師傅你說,我是不是很像鳥?”

晨曳唔了一聲,半響,道:“是挺像。”

女人手上的鳥兒驚恐飛走,女人無所謂再拿起書,轉頭看向晨曳,微笑,“為什麼?”

“如果把翅膀折了,恐怕你不是你。”晨曳道,這句話,連他都很驚訝,竟是他會說的。

美人殤(十二)

話是如此,最後把何尤繁翅膀折了的,正是晨曳本人。

何尤繁除逗鳥玩,最多的就是慵懶躺在榻上看書,每次看的書都不同,有時,像是親不自禁,口中會溢出類似於感歎的語句,讓她慵懶摸樣讀出來,莫名使人平添傷感。

晨曳問她看的什麼書。何尤繁往書封麵上望了望,說:“我愛你。”

太陽透過槐樹,映出了斑駁落在何尤繁身上。她美得有些恍惚,有些顯得支離破碎。像是陽光下的泡沫,像是下一秒就能不見了一樣。聲音輕得幾乎要抓不到。晨曳突然明白,他一直以來都有些擔心,擔心的是何尤繁下一秒就會不見的感覺。

她像是風,沒有中心,沒有心。

驀然,宅院裏響起女子的輕笑,宛如鈴鐺般的,望向晨曳,眼裏什麼都看不到:“師傅,你說這書為什麼要起那麼直白的名字,哪個女孩家敢買?”

“我愛你?”晨曳望書麵,的確是我愛你三個大字。

“對,我愛你。”何尤繁喃喃重複,像是困了,躺在榻上,閉眼享受溫和的陽光浴。

晨曳不曉得,心中那種瞬間溢滿,又頓時被抽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看到聹雨抱著何尤繁,他的心居然有一絲抽痛。他想弄清這到底怎麼回事,可事實上,他幾乎沒有時間弄清楚。宜都離燁鳶極近,穀玉能出來看他,仿佛也沒什麼不妥。

何尤繁一手靠在窗邊,另一手握著酒杯,像是學著晨曳的樣子,事實上,比晨曳要多出幾分自由意味。

穀玉看到何尤繁,臉色頓時白了幾寸,不可思議的看向晨曳,“她是……?”

晨曳沒來得及回答,何尤繁的回答輕輕落下,“論輩分,我要叫您一聲師母。”她說話的時候,必定望著對方的眼睛,這一望,搞得穀玉差點站不穩。她這回答讓晨曳皺了皺眉,但想想,的確如此,沒什麼可反駁的。

說完,何尤繁輕輕朝穀玉點頭示意,“早聞師母大名,如今一看,果真美人矣。”

頓了頓,笑意攀上臉,半真半假、半假半真。

“師傅他,很愛很愛很愛你。”

美人說完,側過晨曳的身子,直直下樓,帶去一陣藥香。透過窗,看到鵝黃衣服的女子長發飄然,她問小販買了一根糖葫蘆叼在嘴裏,召來許多男子欽慕的眼神。

穀玉兩手放在晨曳胸膛上,眉目裏淡了幾分,顯出冷意。她抬頭望晨曳,又是笑意,有幾分撒嬌意味,“多日不見,你倒有了個美人徒兒。”言語有些僵硬,但是是那段在茅屋裏的語氣。想到過去,晨曳確定,那時滿滿溢出來的,是愛意。他愛的是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