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恭恭敬敬道:“回帝君,大概一個時辰前,奴婢看到她在後殿門外神神秘秘地吹一支金哨子,調子奇怪,聲音甚是讓人不安,奴婢上前詢問,她不由分說就給了奴婢一刀。”我這才看到她的右臂上有著包紮的痕跡,白紗還向外滲著血。
回心接著道:“然後我們便打鬥在一起,奴婢不敵,被打暈在後殿門。”
她倒是說得有模有樣,一切就像是真的發生過。
我和回心雖然接觸不多,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對我的態度也談不上熱絡,但本神女覺得她不像是個說謊誣陷別人的人,或者說,她不屑。
但如果她所言非虛,那麼打傷她又召喚三足焰鳥的人難道真是我?
若真是我,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百口莫辯。
我歎了口氣道:“我沒做過。”
“帝君,奴婢該說的都已經照實稟告了。”
回心說完便要轉身退回人群中,我下意識上前去拉她的袖子,“回心你等等,我還有話問……”
“你”字還沒出口,眨眼間,一道白光便打到我的腹部上,隻一掌,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哇,腥熱的鮮血將回心的白裙子染成了大紅,鮮豔明亮。
我盡力了,還是沒忍住。
鮮紅的血大口大口地噴出,像開在院子中的牡丹。
我捂住腹部,跪倒在地。
隨著身子的傾斜,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從懷裏滾了出來。
是一枚金哨子。
這下是跳進天河也洗不清了。
天旋地轉,雙耳嗡嗡間,隻聽容江顫唞著聲音道:“帝君,我不是有意傷她的,隻是一時想保護回心,怎麼辦,她好像傷得很重。”
我最終,還是以匍匐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麵前。
若是旁人讓我這麼狼狽,本神女一定要把他記在心裏,早晚有一天報複回去。
但可笑的是傷我的人竟然就是我自己,這讓我找誰報仇去。
“她是罪有應得。”一直站在不遠處的身影終於走上前來,黑眸,烏發,還是大青山初遇時的模樣,卻總有些東西變了。
鳳冉身後濃濃的黑暗,正吞噬著本神女眼前唯一的光芒。
“把她拖下去。”鳳冉的袍子角掃過我的眼睛。
我現在要是還有力氣的話,一定一個掃膛腿把他踹倒泥堆裏,看他還怎麼芝蘭玉樹。
三五之夜,明月半牆,風動影移,忽有人言,“鳳冉。”
聲音又低又啞,寒意凜然。
那人隻是叫了鳳冉的名字,並沒有說些什麼其他的,卻仿佛含了千言萬語,隻有被喚名字的人才曉得其中種種深意。
我撐著脖子望過去,隻見鳳冉轉過身子,正好擋住本神女的視線,他淡淡地回了一句,“白澤。”
“她是本座的徒弟,時間不早了,我要帶她回去。”
我在鳳冉的大長腿後探了探頭。
同樣的高冠蛾帶,同樣的長身玉立,同樣的光芒萬丈,風姿俊秀,絲毫不輸給東天帝君。
師傅來了。
白澤平時就把自己端得高高的,對凡人,甚至是普通的仙人,他都似乎不放在眼裏,不過,他有那資本倒是真的,他一生下來就是帝君的命格,小小年紀就入主不鹹山。鳳冉則不同,他雖嚴肅,做事一板一眼,待人接物卻不乏禮儀,可能和他的仙禽的出身也有關吧,作為一隻小鳥,他走到今天的高位,實屬不易。
怎麼說呢,這兩個人一個像涼月,抱在懷裏也捂不熱,一個像結冰的水,看似平靜的表麵下隱藏著洶湧的暗流。
鳳冉負手而立,“你不能帶她走,她引來魔界三足焰鳥,又盜走上古珍寶溶日金。她是魔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