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生者的情意,讓死者瞑目。”
江雪點點頭,心裏陣陣抽痛,眼淚潸然而落。也許南成遠已經猜到了最終的結果,他不想說出來,也不想去麵對,卻做好了最終的打算。
絳兒一身短裝,氣勢洶洶衝出來,看到江雪和南成遠,他噘著嘴站住了。
“絳兒,你要去哪?”
“進宮。”
“進宮幹什麼?”
“去找嶸兒問清楚他為什麼要害我和卓林哥哥。”
那晚,絳兒被蒼鷹騎帶出宮,受了些驚嚇,一直很沉默,好象有心事。這幾天江雪和南成遠各有所忙,絳兒沒說,他們也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南成遠拉著嶸兒坐到石椅上,正色問:“嶸兒怎麼害你和卓林了?”
“他帶人綁走卓林哥哥,把我關進黑屋子,還鎖了門窗。他把卓林哥哥綁到石柱上,好多人朝他射箭,卓林哥哥現在還沒醒,肯定要死了。”
“這事應該怪爹,不應該讓卓林和你們一起進宮,爹太大意了。卓林確實傷得很重,卻不會死,嶸兒綁卓林去的時候,給卓林穿了軟蝟甲,護住了心脈要害。要不這麼多人朝卓林射箭,他哪裏還能活?嶸兒救了卓林,你不知道嗎?”
絳兒翻著眼皮看著南成遠,又看了看江雪,一臉迷茫,想了想,問:“那他為什麼把卓林綁到石柱上?為什麼把我鎖進黑屋子?我要去找他理論。”
南成遠笑了笑,摸著絳兒的頭,繼續解釋:“有人要害嶸兒,他綁了卓林,是想和那些人談判,他給卓林穿了軟蝟甲,就是不想害死卓林。他把你鎖進黑屋子,是怕你出去搗亂,被人誤傷。嶸兒沒辦法才會那麼做,你明白嗎?”
“也明白,也不明白。”絳兒撓著頭,想了一會兒,問:“誰想害嶸兒?”
“等你長大了再告訴你,你現在還想進宮質問嶸兒嗎?”
絳兒鼓著嘴在南成遠胳膊上蹭了幾下,說:“我想去看嶸兒哥哥,那晚,他父皇罵他了,他哭了。爹,要不把嶸兒哥哥接出來吧?他不願意呆在宮裏。”
“過些日子再去看嶸兒,你先去陪陪卓林,跟他說說話。”
南成遠拉著絳兒又囑咐了幾句,看著他進到卓林的房間,才緩了一口氣。江雪聽南成遠跟絳兒說話,一直沒出聲,心中湧動著暖流,甜蜜中泛著幾絲酸澀。
十餘年的歲月,與南成遠朝夕相處,平淡的日子,溫馨如水。當初的激情、浪漫和刻骨銘心的真愛都已演化成歲月的痕跡,印刻在記憶的深處。
江雪很欣慰,這十餘年,南成遠是一個寬厚體貼的丈夫,是一個嚴厲慈愛的父親,治家教子、待友侍親、經營生意總是麵麵俱到、事事擔當。她在南成遠為她撐起的天地裏,平靜無憂地生活,享受幸福綿長,此生足矣。
第七天,卓林醒了,傷口也慢慢愈合。他都是一些皮肉傷,沒傷到筋骨內髒,隻是失血過多。營養跟上,醫藥到位,恢複很快,半個月就能下床走路了。
這半個月,一直沒有沐宸鈺夫婦的消息,而宮裏也平靜到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崢兒一直住在別苑,嶸兒隻派貂蟬報了幾次平安,也沒隻字片語傳出。
醒來之後,卓林很沉默,不主動跟任何人說話,有人問話,他才回答。他很少笑,不打聽那晚的事,也不問他的父母怎麼樣,眼底隱藏著濃鬱的憂傷。
跟幾外孩子相處時,卓林看向崢兒的目光森冷狠厲,隱約透出仇恨。崢兒對此視而不見,依舊笑容恬淡,落落大方,卓林的表現好象在她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