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客人是位男士,袖口白淨,皮鞋鋥亮,斯文考究的模樣跟眼下的環境十分格格不入。
在田唯一遞錢過去的同時,對方也遞給他了一張名片。
武音原本隻是想閉眼稍微休息會,結果等再睜眼已經是兩小時後,不遠處的棚子已經不見了,大道上僻靜的幾乎能鬧鬼。
她轉了轉酸硬的脖子,重新發動車子回家。
第二天再去秀場時她帶上了自己的筆記本,將服裝製作的各類注意事項打包發給田唯一。
這些東西田唯一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因為在工作中途由於體力透支暈倒被緊急送到了醫院。
武音知道這件事已經是晚上,愣了兩秒後才問了句是哪家醫院,然後趕過去。
開車路上張雅菲打電話過來問:“你在一天到晚操心別人的同時,記得把你自個也操心進去,小張說你今天去掛點滴了?”
“沒事,扁桃體發炎而已。”
心思重睡不好,加上工作又忙,就累上火了,原本隻是有點喉嚨痛,吃了顆消炎藥沒壓下去,最後熱度也上來了,今天有點撐不住就去掛了瓶水。
武音笑說:“誰打小報告了?”
“怎麼著,你還要給別人做處分?”
“我獎勵她,如此體恤領導。”
“得了,自己多注意。”她頓了頓,又說,“田唯一那邊差不多也就行了,別跟親媽似的上趕著,沒多大意思。”
到了醫院,按著病房號找上去,是個兩人間,田唯一這邊陪床的是他姑媽,沒其他人了。
武音將買的水果籃遞過去,姑媽沒什麼表情的接了,嘴上說了幾句話,武音沒聽懂。
“坐,”田唯一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吃飯了嗎?”
“吃了,你人感覺怎麼樣?”
“沒事,明天就能出院了,就觀察一晚上。”
姑媽在狹小的過道正中間堵著,椅子在她裏側,對方沒有要讓一下的意思,隻是睜著一雙世俗冷漠的眼睛瞧武音。
整個人顯得木訥又冰冷。
田唯一壓在被子下的手緊了緊,轉而又示意武音坐床邊。
武音沒坐,她還有一份報告要趕,站了沒多久便先走了。
走前留了一隻紅包下來,姑媽這次接的挺欣喜。
“阿維,這些個水果能換多少錢啊?我等會去換了。”
“不用換,留著吧,你們也可以吃。”
“哎呦,我們哪能吃這個,一看就貴,還弄的這麼漂亮。”姑媽看著那籃子,手指在邊上蹭了蹭,“都是錢呐,浪費,這女的花錢也是大手大腳,你媽就最看不慣這種了,一看就不三不四的。”
田唯一目光倏地一冷:“什麼不三不四?”
姑媽撇嘴,倒是沒再說什麼。
田唯一閉上眼,將頭撇向了另一邊。
正式走秀前彩排了兩次,小問題不少,不過都解決了。
“倒計時十分鍾。”武音拿著對講機跟各個小單元負責人做最後確認。
“十秒。”
武音看著後台的顯示屏,前奏已經打響,她往邊上投過去一眼,模特已經就位。
秀導做了一個手勢,當晚的秀場正式拉開帷幕。
奶白色圓形T台像一個巨型蛋糕,亮眼的性感尤物,身姿窈窕的女性們在上方有規則走動。
漆黑的天幕下,台上是唯一的聚光點,其他色係的燈柱四處揮舞做點綴。
武音將工作證塞進左胸口袋,給其中一個模特做了下服裝調整。
有員工過來說小禮品不夠了。
“數量清點過的怎麼會少?”不等人回答,武音又說,“算了,你去公司拿吧,大廳還堆著一些,車子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