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起剛出校門的學生,武音總歸多了些曆練,多了些世故淬煉出來的滄桑。
總歸老了,某些時刻她總會不由自主冒出這麼個認知。
然後對生活中的任何起伏都變得更加麻木,更加的無所謂。
這天沒太陽,也沒下雨,隻是烏雲過境,黑壓壓一片,看著有點壓抑。
武音依舊坐在大窗戶旁,白色木製桌椅,窗邊點綴的吊蘭,對過去往下是一排簡易書架,放著大量的時裝雜誌和理論書籍。
有人推門進來,原以為是客戶,武音一抬頭卻看到了著裝偏休閑的葉行舟。
“師兄?”武音驚愕出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周前。”葉行舟說。
兩人有段時間沒聯係了,她給葉行舟的電話和信息至今沒有回音,武音最開始還會有點擔心是不是對方出了什麼事,後來有一次看到他們公司網站的內部活動照片,發現裏麵精雕細琢的男人,就知道他很好,沒消息,可能隻是單純的不想理她而已。
武音之後識相的就沒再去過消息,由此也不知道他已經回國,當然也沒想到他會過來找自己。
心中堆著一疊疑問,當下也沒急吼吼的去質問什麼,一個是不年輕了,占據人思想的總歸理性偏多些。另一個是也沒什麼資格或身份去質問。
武音招呼著葉行舟坐下,又親自給他泡了杯咖啡。
兩人都沉默著,一時安靜的有些尷尬。
武音腦細胞死了一堆後說:“今天估計得下雨,你是怎麼來的?”
“開車。”葉行舟端起咖啡喝了口,言簡意賅到不行,也沒有繼續話題延伸的意思。
“噢,”武音想了想,“這次會在國內呆多久?”
“沒多久。”
武音又“噢”了聲,捧著自己的花茶喝,不再試著找話題。
很多事是需要有共鳴的,對方若是沒有什麼意向,自己再努力都是白搭。
“帶我看看你的工作室吧。”片刻後,葉行舟主動提議。
武音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工作室就兩層,麵積也算不上大,但東西分的很細,也很規整。
人形模特上套著前幾天剛完成的一套時裝,黑色打底,衣袖和衣擺想著金邊,立領的款式,腹部是一圈鏤空蕾絲。
葉行舟看了幾眼,也不發表意見,轉身走去別處。
“最近忙嗎?”一圈下來後他說。
“不忙,暫停營業了一陣,取消了不少單子。”
“哦?”葉行舟抬頭看著材料櫃上方,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說,“為什麼停業?忙著照顧人去了?”
武音奇怪的看著他:“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不是?”葉行舟轉身看了她一眼。
武音搖頭:“不是,隻是在忙別的。”
“別的還有什麼是你可忙的?”
武音沒有馬上回答,停了會才開口:“師兄,你怎麼了?”
她不是傻子,也沒那麼遲鈍,葉行舟口中淡淡的諷刺並沒有被她給忽略掉。
武音心中感覺挺無辜,實在想不出自己怎麼得罪他了。
對比她的糾結,葉行舟心中也沒好到哪去。
僅僅因著一個電話自顧自在那擰巴實在不是他的作風,然而隻要想到武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跟羅清培牽扯不清,就開始抓心撓肺的難受。
而要主動開口去詢問討要一個解釋,又實在是開不了口。
回來前看著武音發來的消息,心中真是又酸又澀,他也有氣,端著架子有心想磨磨武音,結果還沒磨兩下,對方直接就悄無聲息安分了下去。
葉行舟大為失落和難受,然而台階爬的太高,自己又無法丟掉麵子爬下來,就這麼拖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