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頭,似是正在吸煙。
吸煙區是落地窗,正衝著籃球場,站在那兒能看見場上的所有動作。她把煙拿下來,彈了半截煙灰。
紀斯平腦子裏突然想到,她應該站在這裏很久了。
反應過來後,他驀地皺眉,關他什麼事。
紀斯平抬腳往浴室走。
吸煙區的腳步聲消失,隻留下女人自己,她把沒吸完的煙摁滅。林汐鷗扭頭看了眼他離開的地方,彎了彎唇角。
電話突然響起來,她接聽:“紀董事長,您一個大忙人終於想起來找我了?”
那邊笑了一聲,隨即聲音低沉:“你怪我沒陪你?”
林汐鷗眉頭動了動:“不敢。”
電話裏接著說道:“去籃球場了嗎,我兒子怎麼樣,他最近一直不上課,我說的話也聽不進去。”
林汐鷗想了想:“你兒子,很棒。”
那邊歎氣:“他脾氣太大,跟我鬧矛盾不回家裏住,還不讓我管。他不認識你,所以不會跟你鬧,真是麻煩了。”
林汐鷗抿唇:“這個不省心,你還有別的兒子啊。”
似是被這句話給驚著了,電話裏沒了聲音,她眯了眯眼睛:“我開個玩笑。”
那邊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頗有些無奈:“別亂說話,改天我有時間了,就去陪你。”
林汐鷗應了一聲:“那我們公司之間的合同,您什麼時候方便簽?”
那邊說了兩句話,有些不耐煩,匆匆把電話掛斷。
來電話的是紀斯平父親,幾年前妻子去世,把家裏的財產攏到手裏,雖然對外宣稱不再結婚。
可是外麵有個兒子已經七八歲大了,早在妻子沒死的時候就有了私生子。
林汐鷗覺得這種人太過道貌岸然,躲著走還來不及,偏偏原主愛著他,以為遇見了愛情,卻被騙了公司,落得自殺的下場。
虐渣是沒問題,可是這次的渣,是林汐鷗要攻略男主的父親。
這就玩大了。
夏天的傍晚稍顯涼快一些,浴室裏霧氣升騰,許多打完籃球的男生跑過去洗澡,裏麵說話聲大得很,時不時調笑幾句,嘻嘻哈哈的。
熱鬧的很。
紀斯平拿著毛巾把頭發擦了擦,然後就穿上衣服不再去管,腦袋還是濕漉漉的,跟沒擦看不出什麼區別。
旁邊的人衝他說道:“你他媽不找女朋友啊?場外那些女生盯著你眼睛都放光,要說還真有眼光,瞧瞧你這體格。”
說著眼神就往下瞟。
紀斯平抬眼,罵了一句:“滾。”
幾個大小夥子嘖了兩聲,衝過去扒著他的肩頭,紀斯平抬手推了幾下,卻還是跟他們鬧做一團。
天色已經不早,紀斯平拿著裝衣服的包回家,一晃神,竟然繞了遠路,本來可以從浴室直接往外麵走。
現在卻又走到吸煙區。
他蹙著眉頭,落地窗外的晚霞在天空中燒成了一片,光線折射到臉上,有些晃眼。
紀斯平低頭眯著眼睛,用手揉了揉,瞧見煙灰缸裏的煙頭,有許多。
可是餘了半截那麼長的,隻有兩根。他不由多看了一眼,其中一根殘留著著口紅。
晚霞太過耀眼,色調卻像是秋天裏枯葉那般蕭瑟冷淡,可是照在身上,竟然比烈日還要熱。
紀斯平腦海裏,猛地跳出來那個背影。
他在原地站了半天,忽然緩過神來,清清嗓子,疾步離開。
第二天,籃球場上,日頭正烈。正在打球的隊友,抬手抹了把汗,聽著場外的歡呼聲,看了眼正在灌籃的紀斯平。
“這小子吃什麼了,今天這麼大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