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程昱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唇瓣微啟,吐出的字句卻寒意逼人。
他冷冷笑著,視線從程蘇蘇母女兩人身上掃過,“本就是你們二人喪盡天良,捏造遺囑不止還害人性命,難道不是早該做好下輩子在牢裏度過的覺悟?”
程母僵在原地沒動,唇瓣抖得厲害。
對方的眼神似利箭一般將她紮穿,她捏緊了拳頭才克製住那種在強壓之下不由自主生出的恐懼,怒瞪著程昱惱羞成怒道:“那還不都是你們逼我的!”
“要不是他非得把你接回來,要不是他壓根不把我和蘇蘇放在眼裏,甚至想把整個程氏都交給你,我何至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是你們!你們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字字泣血,仿佛真遭受了數不盡的委屈一般。
看程母這幅樣子,程昱也沒有再與她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
他沒再多給眼神,直接報了警。
出警需要時間,想趁現在逃跑倒也不是不可能。可身為程氏的夫人,到了這時候程母也依舊還顧及著顏麵,即使已經料想到……自己怕是過不去這一關。
在衙役趕到之前,長久沉默的會議室裏忽然響起程昱的聲音,他叫了聲程蘇蘇的名字。
“程蘇蘇。”
處於極度害怕中的程蘇蘇本能繃緊了神經,但卻並不說話,隻是警惕地盯著程昱。
後者看著她沉默許久,沒頭沒尾地說:“他在醫院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希望我不要因為婚禮的事對你趕盡殺絕。”
程昱雖沒明說,但這個“他”所代指的顯然就是程父。
事實上,就連程昱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關頭說這些。若真要深究,大概隻是覺得就算程蘇蘇蠢得無藥可救,但至少還是該讓她知道這些。
一絲驚愕自程蘇蘇眼中一閃即逝,她隨即嗤笑一聲,“報完警之後說這些,你是故意在奚落我嗎?”
不等誰再開口,穿著製服的衙役已經開門走了進來。
帶頭的男人環視了現場一圈,最後將一紙拘捕令放到程母麵前,“你與我們警方正在調查的一樁謀殺案有關,請配合調查。”
說著,男人揮手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人便亮出了手銬。
才二十來歲的程蘇蘇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嚇得臉色發白地往後退,一邊失控地尖叫起來,“沒有!我沒殺人……我沒殺人,不要抓我!”
她情緒激動起來,一把將衙役的手銬打落在地,還來不及做其他動作就被擰著手臂摁在了地上。
會議室的地板上墊了製作精良的地毯,程蘇蘇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這麼狼狽地按住,下意識掙紮起來,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拿著拘捕令那人停在她麵前,“程小姐,拒絕合作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還請你配合調查。”
程昱抿著唇,麵無表情地看著程蘇蘇母女二人被銬上手銬,形容狼狽地被押了出去。
要知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八卦,公司不少員工都探頭在看,可礙於氣壓強大的程昱,大夥壓根不敢透露出半點討論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