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宅出來,淩華清精神還有些恍惚,一個人在車裏坐了許久。
莊老看她這樣,心裏實在擔心卻又幫不上什麼忙,隻好派人在後邊悄悄跟著免得出事。
淩華清直接將車開到了程昱公司,不由分說衝進了辦公室,“你一定知道的吧,莊穆玄在哪?我不管他到底想怎麼樣,至少當麵跟我說清楚。”
跟莊老聊過後她多少能理解莊穆玄的心情,可理性與感性上的理解壓根就不是一碼事,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段關係有這樣一個糟糕的收場。
況且,她從來都沒想過要放手。
既然莊老對莊穆玄出國的事情毫不知情,那麼唯一可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人送走的也就隻有程昱了。
程昱放下了手裏文件,揮手示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秘書離開,轉而對淩華清道:“我不能告訴你他人在哪,但是出院的事的確是我經手辦的。”
在病房跟莊穆玄聊過後,程昱對他如今的處境也算多了幾分理解。
目前這個狀況,兩人各自分開冷靜一下其實也並非什麼壞事,畢竟他可沒有棒打鴛鴦的愛好。
心底的猜測被驗證,淩華清險些沒控製住情緒,“我不明白,你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程昱站起身來,表情相當坦然,“直接原因是穆玄他開口讓我幫忙,另一方麵,出於私心我認為你們應該彼此冷靜一番。”
淩華清攥緊了拳頭,怒極反笑,“嗬,你認為?你憑什麼以為?”
她和莊穆玄曾經一起經曆了那麼多,就算是身為好友的程昱也沒有權利對這段關係作出任何評判,遑論在這種關頭幫他離開。
熟悉淩華清的脾氣,程昱並未因此生氣。
他從桌上抽出一紙文件遞過去,“我知道你覺得我多管閑事,在反駁之前我覺得你可以先看看這個。”
淩華清將信將疑,最後還是將之接了下來,低頭粗略掃了幾眼。
文件是打印的電子病曆,裏麵的專業詞彙太多,她費了一會兒才勉強搞明白其中的大致意思,麵上血色頓時褪了半分。
程昱將視線收回,兀自道:“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在手術最關鍵的恢複期選擇離開?”
手術的順利完成實際上隻是個開始,對於腿傷來說,術後的恢複與複健反倒是更為重要的那部分,莊穆玄卻依舊執意要離開。
這件事從各方麵來說都不被支持,為了不驚動淩華清和莊老,莊穆玄這才找上了他。
程昱這一問卻又並不等個回答,接著說道:“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應該很清楚,穆玄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自負。”
自負在事故過後成了自卑,令莊穆玄沒辦法再坦然麵對淩華清。
他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平靜地吐出殘忍萬分的字眼,“就算我告訴你他在哪裏,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會跟你回來。”
短短一句,每個字卻都像是戳在了淩華清的痛點之上。
理智再度崩裂,她被氣得將桌上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不斷有東西砸落在地麵發出悶響,程昱卻並沒有一點要阻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