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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水家生變(1 / 3)

這個時空解除夫妻關係的方式有三種,分別是休妻、和離、義絕。

男尊女卑的社會形態之中,休妻很常見,這種方式男方占有絕對優勢。和離則是男女處於相對平等的情況下解除夫妻關係,女方有足夠的麵子。

義絕若女方提出來,就等同於休夫,讓男方顏麵盡失。男權社會,義絕需要通過官府或通過男女雙方的高層來決斷,需要女方付出很大的代價。而且男女雙方義絕之後,兩家的關係就全部斬斷了,從此如同陌路仇敵。

大秦皇朝建國幾百年,義絕隻是寫到典法上,用到的情況則少之又少。追溯皇朝百年曆史,在京城的名門旺族之家,還沒有義絕的先例。

從明玨的角度來看,她不認為跟溫家義絕有什麼不好,但蕭懷逸提出來,還令她吃了一驚。蕭懷逸身在朝堂,蕭家和溫家都是名門旺族,撇開兩家的私交不說,做為朝堂同僚,肯定會有瓜葛,而且誰也不敢絕對保證五皇子不能上位。

“此舉事關重大,還請王爺三思而後行。”明玨的語氣很慎重。

“我會考慮。”

“不如請族中長老公議,連二老爺和四爺的事一塊商議。”

蕭懷逸點點頭,轉向玲珠,說:“你做得不錯,一會兒讓夫人賞你。”

玲珠很激動,粉麵泛紅,忙行禮說:“多謝侯爺、多謝夫人。”

“玲姨娘喜歡下棋,賞她一副棋吧!”

“好,暗閣裏有一副寒玉棋,夏天用正好,是越國皇子送我的,賞她吧!”

明玨點點頭,讓下人去取棋,賞給玲珠。玲珠激動得手足無措,一直在抹眼淚,這一次是喜極而泣。明玨見玲珠這副表情,知道這人還可以一用。

寒玉棋是用寒煙玉磨製的,對別人來說是稀罕物,蕭懷逸以前常在漠北征戰,寒玉棋有好幾副,都是用來送人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正好用來收買人心。

丫頭拿來寒玉棋,讓明玨和蕭懷逸過目後,拿給了玲珠,玲珠再次謝恩。下人來報蕭懷通來了,蕭懷逸示意明玨跟玲珠細說,就出去應付蕭懷通了。

“紅棗,把管事嬤嬤全請到外廳,我要話吩咐。”

明玨又賞了玲珠一根金鑲玉簪子,帶她到外廳,詳細問了敏維的情況。玲珠是有心之人,聽到田媽媽讓人傳來的話之後,派可靠之人打聽後,才來告訴明玨和蕭懷逸。管事嬤嬤到齊之後,明玨讓玲珠說了敏維的處境,聽得眾人唏噓不止。

“你們都是我的心腹之人,都說說這件事怎麼辦。”

管事婆子發表意見積極踴躍,恨不得馬上打進溫侯府,把敏維救出來。明玨心裏早有主意,她想聽聽婆子們的想法,再確定她的想法是否可行。

明玨思慮半晌,先叫過玲珠,仔細交待幾句,又把她的想法告訴了管事婆子們,讓她們各自去準備,最後吩咐好丫頭們,她才去外書房找蕭懷逸商量。

外書房裏,蕭懷逸臉色很不好,正跟幕僚清客議事,沒見蕭懷通的人影。

蕭懷逸見她進來,跟幕僚清客交待了幾句,讓他們繼續討論。他拿了一些材料就帶明玨去了外書房一側的花廳,跟明玨說了蕭懷通的來意。

蕭二老爺被抓後,溫家通過平氏向陳氏和蕭懷通保證能救出蕭二老爺,而且不費吹灰之力。蕭懷通知道一旦牽出舊案,不隻蕭二老爺罪責難逃,他有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他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於溫家,千方百計想辦法脫罪。

譚金州原是前任程閣老的關門弟子,受程家恩惠非淺,對程家感恩戴德,即使他歸於水木門下,與程家仍有很深的瓜葛。溫家啟動紅粉暗樁,現任程閣老已歸到溫家和五皇子門下,通過程閣老,溫家跟譚金州也就有了牽連。

溫家買通譚金州的門生,遞匿名折子彈劾蕭二老爺,給人造成是四皇子一派暗中彈劾蕭二老爺的假象。譚金州兩麵倒,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製止他的門生。水木得知此事,又一次狠狠斥責了譚金州,師徒關係僵化。

水木讓人揭露匿名彈劾蕭二老爺的真相,溫家和五皇子一派的奸詐惡行就現於人前了。真相在朝堂傳開,啟明帝才把蕭懷逸叫去,給他指了一條窄路。

事到如今,事件已經很清楚了,可蕭懷通仍對溫家抱有希望,溫家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掐蕭家人脖子的機會,給蕭懷通提出了許多難以做到的奸惡條件。

蕭懷通跑來讓蕭懷逸答應這些條件,被蕭懷逸罵了一頓,堂兄弟發生了激烈的爭執。蕭懷通很生氣,揚言要找族中長老狀告蕭懷逸,也把蕭懷逸氣壞了。

其實溫家不過是在挑撥離間,蕭懷通罪行影響惡劣,溫家憑什麼給他和蕭二老爺脫罪?他們想利用蕭懷通的愚蠢來牽製蕭懷逸,從而讓蕭家大失臉麵。

蕭二老爺被四皇子參劾,被刑部抓走,是皇上下旨抓人的。別說五皇子沒這麼的麵子和能力,就是有,他也會考慮為此事跟四皇子起衝突值不值。

明玨笑了笑,說:“皇上暗示你棄車保帥,雖是條窄路,卻也行得通。你顧念家族成員的安康,既想保車,又想保帥,到最後有可能什麼都保不住。”

“幾件事都卡在這裏了,我暫時也想不出應對之策。”蕭懷逸很無奈。

“不是說要召集族中長老公議嗎?”

“已經召集了,明天上午開始。”蕭懷逸掐著額頭,長歎一聲,說:“維姐兒之事我提出與溫家義絕,幾位先生都認為不妥,這件事暫時也不能決定。”

蕭懷逸辦事不是拖泥帶水之人,敏維和蕭二老爺的事都關係到家族的榮辱安危,他顧慮重重,不能輕易做出決定,必須多方麵考量。

義絕等同於女人休夫,男權深入人心的社會形態,哪個男人會支持呢?蕭懷逸說出與溫家義絕,是想給溫家一個狠厲的教訓,並不單純考慮敏維。

敏維要與溫祥熙解除夫妻關係,是和離還是義絕,明玨認為方式並不重要。這件事隻是導火索,她想借這個機會跟溫家大鬧一場,報幾代人的仇,雪她的恨。

明玨想了想,說:“二老爺的事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四皇子參劾二老爺的罪名證據確鑿,溫家指使人匿名彈劾不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皇上指了一條窄路給你,是想給蕭家警示,也想給四皇子一個合理的答複。

因踐踏律法而被二老爺包庇的那些門生手下都被四皇子罷官的罷官,殺頭的殺頭。蕭懷通罪責難逃,就是把二老爺搭上也保不住他,如果蕭懷通伏法,二老爺隻是包庇縱容,罪行就不可能太重。蕭家是有聲名體麵的家族,又有功於社稷家國,若舍棄蕭懷通保二老爺,連皇上都會體諒二老爺喪子之痛,別人還會追究二老爺的罪責嗎?本來是很簡單的事,你為什麼這麼為難?”

“舍棄通哥兒就是一句話,可他是二房唯一的嫡子,二老爺、二太太和族中長老都不會答應。做為家主,我要護衛家族每一個人,而不是舍棄誰。通哥兒就是再不成器,他也是家族的子侄,我也無法在族中長老麵前說出舍棄他。”

明玨輕笑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是認為舍車保帥不可行,而是出於家主的職責,無法把舍蕭懷通保二老爺的想法說給長老們聽。”

蕭懷逸沒說話,輕輕把明玨抱到懷裏,下頜抵住她的額頭,長聲歎氣。

明玨能感覺蕭懷逸的無奈,也知道讓蕭懷逸做出抉擇很困難。可這事不能拖延,皇上已經給指了路,就需要蕭家迅速反映,免得夜長夢多,再生事端。

夫妻之間就是一個小團隊,有共同目標,衝鋒陷陣時要互相配合,遇難事還要有一個人唱紅臉,有一個人唱白臉,明玨知道這件事需要她唱白臉了。

蕭懷通目無王法、淫奸少女至死,又倒賣劣質軍需物資、影響戰事,普通百姓敢犯這樣的罪嗎?就因為蕭懷通出身權貴之門,才不把這些事放在眼裏。

明玨知道蕭懷逸權衡考慮,也想包庇蕭懷通,致使現在難以抉擇。可她沒有這麼多顧慮,犯罪就要伏法,這是最直接淺顯的認識。還有一點就是她很討厭蕭懷通、痛恨平氏,能掃除這兩個禍害,她心裏也就痛快了。

“既然你覺得無法在長老們麵前說出舍四爺保二老爺的話,就不要說了。”

“不要說怎麼商議?”蕭懷逸看向明玨的目光隱含期待。

“不要跟長老們商議,因為就是你說出來,也很有可能通不過,又何必白費唇舌呢?決定這件哪隻需要二老爺、二太太和四爺三個人,把情況跟他們三人說明,孰輕孰重讓他們自己衡量,舍誰保誰讓他們自己選擇,我們隻需等結果。”

蕭懷逸揉著額頭思慮半晌,說:“好吧!為今之計隻有這麼辦了。”

兩人很快就商量穩妥,讓一個幕僚拿上材料跟蕭二老爺去說,聽聽蕭二老爺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明玨跟陳氏去說,是保兒子還是保丈夫,隻留其一,她也要做出選擇。蕭懷逸跟蕭懷通去說,看看蕭懷通敢不敢麵對他犯下的罪行。

幕僚聽明玨和蕭懷逸說明情況,就帶上材料去了刑部大牢,蕭懷逸要等蕭懷通跟長老們告狀回來,而明玨考慮到陳氏要午睡,也不急著去說。

明玨跟蕭懷逸說起敏維的事,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蕭懷逸很支持,讓她著手準備。夫妻二人配合行事,要用最有利的方法把這件事穩妥解決。

陳氏的選擇在明玨意料之中,她肯定會舍棄丈夫、保住兒子。因為兒子是她一個人的,而丈夫卻是她與好多女人共享的,她不想之一,隻想要全部。

蕭二老爺給蕭懷逸寫了一封信,讓幕僚帶回來了。他在信中說若能保住蕭懷通,讓他死都行,可現在是不是他獲罪就能保蕭懷通無事,這是他的顧慮。

蕭懷逸看完蕭二老爺的信,正和幕僚清客們商量對策,蕭懷通就帶著五叔祖和族中兩位長老來了。他帶他們來坐陣,就是想讓他們壓製蕭懷逸,答應溫家和五皇子一派的條件。蕭懷逸無奈,隻好把目前的情況和麵臨的選擇告訴了眾人。

蕭懷通一聽就傻了眼,驚得半天也沒回神,他犯下的罪輕者流放,重者就要殺頭,他能不害怕嗎?蕭懷通聽說陳氏和蕭二老爺都要保住他,他失聲痛哭。

此時,他就是再自私混蛋,也不可能當著五叔祖和兩長老的麵說出舍他爹保他自己的話。眾人的目光投向他,他隻好硬著頭皮說一人做事一人當。

五叔祖反複翻看材料,忖度許久,很鄭重地說:“通哥兒有骨氣。”

兩長老也附和五叔祖,說:“通哥兒是至孝之人,二老爺有福氣。”

完蛋了,蕭懷通看了看五叔祖和兩位長老,又看了看蕭懷逸,滾圓的身材急促顫抖,臉色瞬間泛黃,他的身體象一個突然泄了氣的皮球,癱在地上。

首長突然表揚一個小兵,那是要讓小兵上集結號。

蕭懷通知道五叔祖和族中長老一向看不上他,可今天不吝嗇好話,都來恭維他,那還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等待他的是什麼,他已經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