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幕,於田急的手心都冒了汗。
洪錦辰那混子一根筋,若是鬧起來,除了自家姐,還真沒有製服的了他。好在,姐行事快刀斬亂麻,還趁機立了威。
那子委實欠教訓。該打。
“姐,這位便是劉先生。”
於田親自幫穆臻引薦道。
屋中,一個眉毛都有些花白的老者上前,俯身,深深一禮。
穆臻不躲不閃的受了。
然後久久沒有開口,那人便始終彎著身子。
兩人似乎在角逐,最終穆臻輕聲開口。“老先生請起吧。”
劉郎中這才緩緩直起身子,隻見他鬢角已經冒出汗漬。整張臉也因為俯身太久憋的通紅。
一看他這模樣,穆臻便知道這人雖是郎中,身子卻有些暗疾。
醫者不自醫,雖然身為郎中,可能長命百歲者少之又少。
穆家往上追溯,除了她的祖父,似乎沒有一位活過五十歲,都早早故去。
穆臻不動聲色的坐上主位。
然後示意劉郎中落坐,劉郎中選了個尾席,心事重重的坐了。
“劉先生既然知道宴無好宴,為何前來?”穆臻索性開門見山問道。
劉郎中聞言怔了怔。
然後臉上露出自嘲之色。
“姐既然能找到我,我自然是躲不開的。何況,在下也沒想躲……”
劉郎中其實十分意外。
意外於麵前這位姑娘竟然便是此間的主人。
於田這個看起來敦厚老實的管事,竟然聽命於這樣一個姑娘。
他隻從秦縣命那裏得知,此間的主人手中握有秘方,而且是那種能活人無數的良方……
劉郎中一時意動,這才著了秦迅昌的道,和他狼狽為奸。
雖然心裏沒想著將方子據為己有,可是終究是存了私心的。
被人查出來,被人上門討債,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欠的債終究要還。
“我觀先生樣貌,並不像是為非做歹的,卻不知先生為何同那幫歹人同流合汙?”
“我看姐的模樣,也委實不像手中有什麼寶貝的。可為什麼外麵盛傳,姐手中方子,拿要拿出一張,便價值萬金。”
“自然是得罪了權勢,被人暗中誣蔑。我手中若有價值萬金的方子,怎會甘心住在這裏?劉先生在和那些人狼狽為奸前,便沒派人打聽一下。”
“沒有。一時被方子迷了眼,隻想著若是能得到一張,便可救治更多的病患。不管目的為何,終究是一時貪念作祟。迷藥卻是出於我手。我劉望川一人做事一人當,隻求姐不要禍連我的家人。”他之所以前來,也是想用自己來換取家人的安全。
對方能查到他,想要對他的家人出手自然也不在話下。
他隻希望自己誠意拳拳,能讓對方不遷怒。
隻是劉郎中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麼個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幅無害模樣的姑娘。
早知道對方隻是個姑娘。
他是絕對不會和那些人合作的。
一個姑娘,手中能有什麼寶貝?
無形中,劉郎中已經相信了穆臻那套被陷害的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