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爺坐在寧老夫人身邊，寧夫人坐在了寧老爺下首。寧老夫人抬眼看了看，並沒有多什麼。
寧老夫人一直不太看得上兒媳婦。
倒不是寧夫人有什麼錯處。
寧老夫人性子剛烈，早年喪父。
是個喜歡凡事都一力肩扛的人。在寧老夫人看來，人活在世，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父母先一步離她而去。
丈夫也撒手人寰。
除了讓自己堅強起來，寧老夫人想不到第二條能走的路。
所以對於寧夫人這種以夫為，凡事都要顧忌丈夫的做派，實在看不順眼。
“你們夫妻倒也沉得住氣，今才來見我。”
寧老爺有些心虛。“兒子相信母親，母親決定的事，兒子自然不會反對。”
寧老夫人冷笑。
“相信？你們夫妻，背後沒少編排我這個老婆子吧。
堂堂寧家，長子嫡子娶妻，卻娶個家戶的姑娘……
據這姑娘還是個病秧子，最終被家裏趕出家門。”
寧夫人臉色微變。
這些話，她確是在背後嘀咕過。不過卻沒向寧老爺抱怨過。
寧老夫人並沒看兒媳婦。
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們覺得，寧家繼續這樣下去，還能富幾年?”
這話，寧老爺自是不知道該怎麼答的。寧夫人習慣在寧老爺在，便不開口，自然也不會話。
“你看看寧家的子孫……都是什麼樣子？
你們先前怪我寵子珩。把他寵的無法無。
還他被我養成了紈絝子弟。”
“兒子不敢。”
“不敢！我看沒什麼是你們夫妻不敢的。
我今日告訴你們實情，我為何偏寵著子珩。因為子珩是個有主意的孩子。
我就算再寵他，也不會真的寵壞了他。
他就算再胡鬧，也不過一時罷了。
等他鬧夠了，明白了。便會迷途知返。可是十一，十四他們不同。十一已經被養歪了。
至於十四。本性不壞，可是卻是個沒主意的。
隻有九兒。隻有我的九兒……是最知輕重的一個。
我以前擔心他胡鬧的太過。若是這輩子都看不透，遇不上對的人，可如何是好？如今，他自己挑了個中意的。
那姑娘，我十分喜歡。
模樣俊，性子好，最最重要的是……
她能拿捏得住九。”
寧老夫人用了拿捏這個詞。
寧夫人有些微詞，不過隻是張了張口。
寧老夫人雖然沒看她，可也知道自己這話，當娘的不會喜歡聽。
誰會喜歡聽自己兒子被女人拿捏住。
何況是向來無法無的寧子珩。
“拿捏這個詞，雖然不中聽，卻是個好詞。一個男人，隻要被一個懂事的女人拿捏住了，才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要做什麼。才會明白自己肩上擔著什麼責任。
這一生，才不會庸庸碌碌。”
“母親，是兒媳的不是。”
這最後一句話，似乎意有所指。寧夫人自詡是個懂事的，自然要起身賠罪。
“你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攬過錯。我的話還沒完……
懂事的女人，也要遇到有擔當的男人，這才是夫妻伉儷。而你們兩個……男人少擔當，女人少胸徑。實在般配的很。也不必誰的過錯。若過錯，是我的過錯，我沒有教好兒子。所以我絕不能讓子珩毀在你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