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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1 / 3)

“公安同誌、公安同誌……”陸老太太在陸清的攙扶下,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到牛車麵前,她緊緊抓住一個公安的製服,說:“我孫子是個好孩子,他不會幹那種事的,你們肯定是弄錯了。”

一把年紀,孫子又碰到這樣的事情,公安同誌心裏可憐她但也要依法辦事,耐心說道:“大娘,現在沒說你孫子一定有罪,等回去調查……”

公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刺耳的女聲打斷,“流氓犯就是陸徹,我那天晚上打完牌九回家,就看到他一身濕漉漉地在路上跑。大晚上在外麵閑逛,肯定幹壞事。”

說話的人正是陳雙蓮,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陸徹破口大罵,那表情,已經鄙夷到扭曲。

“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真記得那麼清楚嗎?”有村民提出質疑。

“我當然記得,那是收完稻穀的那一晚,我能記錯嗎?”陳雙蓮據理力爭。

“好了,不要吵了,是誰犯了罪,我們公安會調查清楚。”一個公安厲聲道,在場的人都不敢嚷嚷了。

等大家安靜下來,公安就對陸徹說:“走吧。”

陸老太太一聽,連忙伸手去拉陸徹,陸徹抓住她的手,安撫道:“奶,沒事的,清者自清,等調查清楚我就回來,你在家別擔心,好好吃飯。”

說完,他就從牛車上下來,跟公安離開之前,他深深看了薑瑤一眼。

他什麼都沒說,但當中的意思不能再明白了,讓她別把那晚的事情說出來。

直至陸徹跟公安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陸清才勸老太太先回家。

一些相信陸徹為人的,走上前寬慰老太太幾句,但更多的是被陳雙蓮煽動的人,或大聲罵人,或小聲指桑罵槐。

薑瑤這時也漸漸平複下來,沒有跟嘲諷的村民逞口舌之快,她伸手攙上老太太的手,輕聲道:“陸奶奶,咱先回家,總有辦法解決的。”

“我的徹徹呀,怎麼那麼命苦……”陸老太太還是不願意回去,幾個鄉親幫著勸了一番,她才在陸清跟薑瑤的攙扶下回家。

田大爺跟田大嬸也在,他們沒有落井下石,幫著把牛車上麵的東西搬回陸家,又幫忙把牛牽回牛棚。

老太太在外麵還能強撐,回到家就撐不住了,人差點暈倒。

薑瑤跟陸清趕緊把她扶到床上,然後去給她倒水。

恰好家裏的熱水沒了,薑瑤又去廚房燒水,這灶剛燒上,她就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走出廚房認真辨了辨,才發現是有人在敲後門。

來陸家這麼長時間,她都還沒開過後門。她走過去把門拉開,就看到門外有個滿身補丁的男人,他約莫五十歲出頭,架著眼鏡的臉略顯滄桑,但難掩身上知識分子的氣質。

薑瑤想起陸家的牛棚是在屋後,她頓時猜出了對方的身份,恭敬地說:“您好,您應該是嶽老吧?”

嶽義方有些驚訝,而後應道:“是的,你是薑知青吧,陸徹的事情我聽說了,我想進去看看他奶奶,可以嗎?”

“當然可以。”薑瑤側了側身,嶽義方抬腳進門。

“嶽老,這下該怎麼辦呀?”老太太看到嶽義方,一提起陸徹,情緒不禁激動起來,老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奶奶,你先別著急,陸徹是個正直的孩子,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這樣的混賬事。”嶽老說:“我知道你們作為家屬肯定特別擔心,但關心則亂,所以我跑來給你們提個醒,咱們現在得冷靜,好好分析一下這件事。”

站在一旁的薑瑤頓時醍醐灌頂,她已經很久沒有試過遇事慌亂,反倒忘了這種時候最應該冷靜,這樣才能找出解決的辦法。

“沒錯。”薑瑤說:“咱們現在先把事情捋一捋,昨天之前都沒有說這案子跟陸徹有關,怎麼今天突然說他就是流氓犯?清姐,你知道今天一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陸清搖頭,“我今天去紙廠領原料的時候都沒聽誰說這事情跟陸徹有關,回來之後就沒有出去了。傍晚做好晚飯你們還沒回來,奶奶說等一等,然後就聽到陳雙蓮在外頭大聲嚷嚷。”

“我走出去一看,就有兩個公安說有人匿名舉報養鴨女的事情是陸徹做的,要帶他回去調查案件。我說他不在,他們就進來搜。”

“陳雙蓮?”薑瑤抓到了一個重點,“她怎麼跑來了?既不是生產隊長又不是婦女隊長,接待公安的事情也輪不到她呀。對了,怎麼沒看到陸大舟?”

陸清:“張醫生娘家是外省的,她男人跟陸大舟有些親戚關係,說娘家那邊有個姑娘很好,想介紹給陸大舟認識。陸大舟老大不小的,他娘看他之前相了很多個姑娘都沒相中,趁著農閑就讓他跟著張醫生相親去了。”

“張醫生不在?”薑瑤眉頭一蹙,對陸清交換了一下眼神。

現在即使她去公安局說明陸徹那晚跟自己在一起,但僅憑她一麵之詞,再加上他們現在是房東租戶的關係,公安估計也不信。

這下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嶽老坐了一會兒就要回去,臨走前對陸清說:“雖然我現在不中用,可真有需要可以跟我說,能幫得上忙肯定幫。”

“謝謝嶽老。”陸清應下,就送嶽老出去。

等陸清回來,薑瑤就說:“清姐,要不我現在就去找公安,把事情交代清楚。”

“先別吧。”陸清說:“現在張醫生不在,說也是說不清楚。陸徹沒有做,說不定事情調查清楚,他明天就能回來。”

她這話既是安慰薑瑤,更是安撫老太太。

薑瑤明白她的用意,沒再說什麼。一直等老太太睡著了,她才拉著陸清說:“咱們就等一晚上,明天中午之前他還沒回來,我就跟公安說清楚。我知道自己的證詞不夠力,可也不能坐以待斃。”

“可是……”作為陸徹的姐姐,陸清當然希望薑瑤給自己弟弟作證,可同是女人,她又有些猶豫,畢竟事情真攤開來說,其衝擊力不亞於養鴨女這件事。

“姐,別可是了。”薑瑤說著,聲音都哽咽了,“都不知道他現在怎樣,我怕他待的時間越長,越又可能被用暴力逼供。”

她知道自己應該相信公安,可現在關於執法也沒有太多的法律規定,她不得不擔心。

看著薑瑤這幅樣子,再聯想起她這段時間跟陸徹之間的相處,陸清突然明白了點什麼。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要是真要去,我陪你。你累了一天,想吃飯吧。”

“不了。”薑瑤搖頭,“我沒心情吃,先回房間了。”

“好吧。”陸清明白她的心情,沒再勉強,讓她早點休息。

薑瑤洗過澡就躺床上了,可她睡不著。

不過跟傍晚時的驚慌失措不同,她現在徹底冷靜下來,滿腦子都在思考怎麼處理這起案件。

一夜未眠,薑瑤早早起來,雖然不感覺餓,但煮了早飯吃。

接下來很可能是一場硬仗,當然得補充能量。

跟預料中的一樣,陸徹到中午都還沒回來。薑瑤等不下去了,跟陸清一起去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問了半天才找到負責這起案件的張公安。

薑律師被這樣的工作效率鬧得有些惱火了,臉色不太友善,張公安看她這幅來勢洶洶的樣子,不等她開口就說:“不是咱們不放人,而是陸徹拒絕配合調查。”

“拒絕?”薑瑤肯定道:“不可能。”

“什麼叫不可能?”張公安提起這個嫌疑人也是頭大,“他說自己沒做,我問他那天晚上跑出去幹嘛了,他就說不記得,這不擺明是不配合嗎?這樣我們很難相信他是清白的。”

“……”薑瑤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人怎麼關鍵時刻卻一根筋呢?不過說到底是想保護自己,她也不嫌棄了,直接張對公安說:“他那天晚上是去幫我找赤腳醫生了。”

“幫你找赤腳醫生?那他為什麼不說?”公安問。

薑瑤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公安聽說她被下藥,眉頭緊皺,但並沒有因為可憐她而相信她的話,問:“除了你跟陸徹的家人,還有其他人可以作證嗎?”

“有。”薑瑤有些底氣不足地說:“張醫生可以作證,不過她回外省娘家探親了。”

張公安:“……你是在耍我嗎?”

“不是。”薑然知道公安的辦事流程,她說:“咱們知道你有你的規則,沒徹底弄清楚之前是不能放人,隻是希望在張醫生回來之前,能保證陸徹的人身安全。”

公安一聽,臉立刻冷了下來,“你當咱公安局是什麼地方,嚴刑逼供的地方嗎?”

“當然不是。”薑瑤討好地說:“現在有人汙蔑陸徹,我擔心有人想讓他做替死鬼,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加害他。”

“行了。”張公安冷哼一聲,“反正在另外一個證人回來之前,我們會保證他平安。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說著,張公安就要轉身,卻被薑瑤叫住了。

“還有什麼事?”公安問。

薑瑤:“就我今天過來作證的事情,你能不能保密?要是被真凶知道,等於打草驚蛇。如果他以為陸徹可能被定罪,則會放鬆警惕,你們要抓人也容易。”

“行。”張公安認真看了薑瑤一眼,說:“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竟然懂這麼多。”

“沒有啦……這還是得謝謝你們公安秉公辦理。”薑瑤心想姐姐處理的案件比你多得多了,可她麵不改色地吹彩虹屁。

“當然,人民公安為人民。”張公安的腰杆不禁直了直。

薑瑤見狀,趁機提出要求,“我知道公安是最好的,陸徹要在這裏關幾天不好說,能不能……讓我們見他一麵?”

“真是得寸進尺。”公安雖然冷著一張臉,但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這麵可以見,可隻能進去一個人,而陸徹指定陸清。

薑瑤跟陸徹毫無關係,這個時候他想見親姐也是情有可原,可她還是忍不住失落。

雖然被允許進去探視,但限時十分鍾,陸清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