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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十七(2 / 2)

“這肥皂製造得多麼精美呀!”他說,看著一塊香皂並將它打開,那是阿加菲婭·米哈伊羅夫娜放在那裏預備客人用的,但是奧布隆斯基並沒有用。“你看,這簡直是一件藝術品呢。”

“是的,現在一切東西都達到了這樣完美的境界,”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眼淚汪汪地,悠然自得地打了一個哈欠。

“比方劇場和各種遊藝……哎-哎-哎!”他打著哈欠。“到處是電燈……哎-哎-哎!”

“是的,電燈,”列文說。“是的,哦,弗龍斯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他突如其來地問,放下了肥皂。

“弗龍斯基?”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停止打哈欠。“他在彼得堡。你走後不久他就走了,從此以後他一次都沒有到過莫斯科。你知道,科斯佳,我老實告訴你吧,”他繼續說,把胳膊肘支在桌上,用手托著他那漂亮紅潤的臉,他那善良的、濕潤的、昏昏欲睡的眼睛像星星一般在他臉上閃爍著。

“這都是你自己的過錯。你見了情敵就慌了。但是,像當時我對你說過的,我斷不定誰占優勢。你為什麼不猛打猛衝一下呢?我當時就對你說過……”他僅僅動了動下巴額,打了個哈欠,並沒有張開口。

“他知不知道我求過婚呢?”列文想,望著他。“是的,他臉上有些狡猾的、耍外交手腕的神氣,”他感到自己臉紅了,默默地直視著斯捷潘·阿爾卡季奇的眼睛。

“假使當時她那一方麵有過什麼的話,那也不過是一種外表的吸引力而已,”奧布隆斯基說。“他是一個十足的貴族,你知道,再加上他將來在社會上的地位,這些倒不是對她,而是對她的母親起了作用。”

列文皺著眉頭。他遭到拒絕的屈辱刺痛了他的心,好像是他剛受的新創傷一樣。但他是在家裏,而家中的四壁給了他支持。

“等一等,等一等,”他開始說,打斷了奧布隆斯基。“你說他是一個貴族。但是請問弗龍斯基或者旁的什麼人的貴族身份到底是怎樣一種東西,竟然會瞧不起我?你把弗龍斯基看作貴族,但是我卻不這樣認為。一個人,他的父親憑著陰謀詭計赤手起家,而他的母親呢--天曉得她和誰沒有發生過關係……不,對不起,我把我自己以及和我同樣的人倒看做是貴族呢,這些人的門第可以回溯到過去三四代祖先,都是有榮譽的,都有很高的教養(才能和智力,那當然是另外一個問題),他們像我父親和祖父一樣從來沒有諂媚過誰,從來也沒有依賴過誰。而且我知道許多這樣的人呢。你以為我數樹林裏的樹是小氣,而你卻白白奉送了裏亞比寧三萬盧布;但是你征收地租以及我所不知道的什麼等等,而就卻不,所以我珍貴我祖先傳下來的或是勞動得來的東西……我們才是貴族哩,而那些專靠世界上權貴的恩典而生活的,以及二十個戈比就可以收買的人是不能算的。”

“哦,你在影射誰呢?我倒很同意你的意見,”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誠懇而又溫和地說,雖然他感覺到列文也把他歸入了二十個戈比就可以收買的那一類人中。列文的激動使他真地覺得很有趣。“你在影射誰呢?雖然你說的關於弗龍斯基的話有許多是不正確的,但是我不說那個。我老實告訴你,假使我處在你的地位,我就一定要同我一道回莫斯科去,然後……”

“不,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在我說來都無所謂,我告訴你吧--我求了婚,被拒絕了,而卡捷琳娜·亞曆山德羅夫娜現在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痛苦而屈辱的回憶罷了。”

“為什麼?瞎說!”

“但是我們不談這個了吧。請你原諒我,如果我有什麼唐突的地方,”列文說。現在他說出了心事,他又變得像早晨那樣了。“你不生我的氣吧,斯季瓦?請你不要生氣,”他說,微笑著,拉住他的手。

“當然沒有,一點也沒有!而且沒有理由要生氣呢。我很高興我們把話都說明白了。你知道,早上打獵照倒是很有趣的。去不去呢?我今晚情願不睡,我可以從獵場直接到車站去。”

“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