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鱗此話一出，整個餐廳都安靜了。
他挑著眉看厲行，厲行情緒不明地與他對視，沒有惱怒，但也沒有回話。
半晌，厲老爺子倒是說話了，“你大伯父說得沒錯，厲行，正所謂成家立業，你是時候考慮個人問題了。”
直接被點名，厲行倒是不急不緩，反倒是厲峰坐不住了，對厲老爺子說：“爸，我當初答應讓厲行接手厲氏，可是說好的婚姻主動權掌握在厲行手中，如果你現在又給我整什麼包辦婚姻，那你把兒子還給我，反正我也想退休了，正愁著沒人接管公司。”
話落，厲峰被掐著的大腿總算鬆了。他看了杜琳一眼，見她臉色舒緩下來，順勢就握住她那隻掐人的手。
杜琳才不輕易吃他的“糖衣炮彈”，可他死死握住，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繞是他們是在桌底下作亂，動作大了也會被別人發現。
“我說一句你能說十句，你眼裏還有你爸我這個人嗎？”厲老爺子的權威被挑釁，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我什麼時候說要厲行商業聯姻了？再說了，他就算想，別人也未必看得上他。”
“……”就厲行這樣從小被女人追著長大的，看不上他的還真沒幾個，不過礙於老爺子的權威，沒人敢反駁。
二房遭了罵，厲鱗跟方玲瓏正暗自得意，就聽到老爺子說：“你有閑心管別人家的閑事，你倒是管管你那倆兒子，一天到晚沒個正行，女人是沒缺過，但沒一個能娶進門的。”
“……”突然被cue的厲正和厲義，立刻低頭喝湯，權當沒聽見。
“好了，難得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你發火幹什麼？”厲老太太給厲老爺子夾了塊咕嚕肉，“今晚給你放放水，你趕緊吃吧。”
已經兩個月沒吃過咕嚕肉的老爺子總算熄火了。
飯後，大家聚集在客廳，男人討論國家大事，女人閑聊家常。
九點多的時候，老太太開始攆人。人上了年紀都這樣，既想跟孩子多待一會兒，又擔心太晚回去路不好走。
厲行幾個走在最後，老爺子把他叫了下來，“厲行，你跟我上書房一趟。”
厲行不疑有他，可厲洛憋了一整晚的八卦因子要壓不住了，她對老爺子說：“爺爺，您先上樓，我有東西落在哥哥的車裏，他先陪我去拿一下。”
老爺子不疑有他，率先上樓。
他們一家四口一起出門，經過厲行的車時，厲洛就對杜琳說：“媽，你跟爸先去車上等我。”
“行，你快點。”杜琳點了點頭，然後被厲峰牽走了。
等他們走遠，厲行就問：“有什麼事趕緊說。”
厲洛手掌向上朝他伸過去，曖昧地笑著，“聽說你給我買了蛋糕。”
“沒有。”厲行麵不改色，“沒事就趕緊追上爸媽，我進去了，免得讓爺爺等太久。”
“等等。”厲洛連忙把他拉住，冷哼道：“今天打著我的名號給小郗姐姐送蛋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厲行直接略過她的話，“你今天擅作主張的安排，我還沒跟你算賬。”
“即便是我擅作主張，那也是正中你下懷。”厲洛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他，“按照你絕情的性格，如果不是你自願，你肯定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
難得把厲行堵得啞口無言，厲洛感受到勝利的喜悅，哼著小曲，砰砰跳跳地找爸媽去了。
厲行並沒有被厲洛這番話刺激到，他轉身進了屋，然後上樓找老爺子。
他推門而進的時候，老爺子正在擺弄著期盼。他走到他對麵，坐了下來，“爺爺，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你大伯今晚說得沒錯，正氣跟雷霆都想跟盛氏合作。”老爺子抬起頭來，“以前我還瞧不上他們，覺得跟他們競爭是拉低了身份，可厲氏這幾年被厲鱗折騰得傷了元氣，他們已經有趕超我們的勢頭了。”
“你對這次合作的勝算有幾成把握？”
“七成。”
“……”老爺子愣了一下，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難得能從你口中聽到這麼不確定的話。”
厲行：“如果是跟盛德談，我的把握還高一些，這個盛嚴，年紀雖輕但脾氣古怪，。”
“就你那脾氣，還能說別人古怪？”老爺子摘掉老花鏡，直起腰來，說：“過幾天我會組個局，跟盛德的父親盛興見個麵，到時候你來一下。”
“您認識盛老爺子？”厲行稍顯驚訝，“之前沒聽您說過？”
老爺子：“是老鄭牽線的，他們是故友。”
“您是說鄭爺爺？”厲行說：“他好像很多年沒來昇城了。”
“是，他現在比我還忙。”老爺子說著，不由感慨道：“老鄭這輩子沒大富大貴過，可一生習武，如今年逾七十身體比許多年輕人還好。反倒是我，一上年紀不是這裏痛就是那裏壞。我現在還真有些羨慕他呢。”
“您隻要堅持鍛煉，身體肯定也能好。”
“我現在不是天天被你奶盯著耍太極了嗎？”老爺子說：“但公司的事始終惦記著，不過你倒是讓我放心，如果這回能跟盛氏合作，我就徹底撒手不管了。你好好努力，讓我早點退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