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道士蒼白的臉，映出興奮的潮紅，雙眼射出貪婪的光芒。
我疼得直叫喚，根本就沒有力氣反抗。
小玉刀看著黑袍道士，叫道：“這是茶花峒的煉蠱禁地，你是什麼人，怎麼跑到裏麵來了？”
黑袍道士目光掃動，最終落在我脖子上的鱗片上，上前一步，叫道：“小子，你這鱗片是怎麼來的？”根本沒有回答小玉刀的話。
我全身氣力全無，但還是惡狠狠地看著黑袍道士，咬著嘴唇沒有搭理他。
黑袍道士右手一揮，落地的竹葉青蛇快速爬動，就停在我的身邊。
小玉刀急了，護住我說：“道爺，他激怒了金蠶蠱的蠱靈，中了金蠶毒，所以身上有鱗片。這個地方，原本是大蠱師煉金蠶蠱的地方，我們進來是找解毒的辦法的。”
黑袍道士欣喜不已，把剛才那個黑罐子從木架子上取了下來，放在石桌子上。從石室暗處，溜出了幾條毒蛇，就圍在我們四周。
我看了一眼小玉刀，嘴唇微微一動，卻說不出話來。我是想告訴她，是我連累她了。
小玉刀在我耳邊小聲說：“大蕭，你再忍一會，每次發作半個小時，之後就會好轉的。”
黑袍道士上前，一把抓住我。
小玉刀扒住黑袍道士的手，叫道：“他還是個病人，你要割肉飼養蠱蟲，用我身上的肉。”
黑袍道士用力一甩，就把小玉刀丟了出去，毒蛇圍了上去，小玉刀沒有辦法再動彈了。
我把黑袍道士提到石桌子邊上，他取出一把鋒利的鋼刀，在我脖子處比劃了幾下，選擇一個口子，用力刮下了兩塊黑色鱗片。
鱗片傷口，沁出了黑色的鮮血，我疼得差點暈死過去。
我咬牙罵道：“你幹脆一刀了結我，何必如此費事！”喊完這話，我越發地虛弱。
黑袍道士說：“小子，我要看看毒鱗片到底有多毒。一會我再用你的身體養蠱。”
黑袍道士把取下的毒鱗片，放入養金蠶蠱的罐子裏，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大概過了兩分鍾，這兩分鍾對我來說，卻無比地漫長。
黑袍道士忽然咳嗽了一聲，嘴角流出了鮮血。而裝有金蠶的罐子卻沒有任何動靜。黑袍道士袖子一卷，桌子上的罐子應聲飛了出來。
和那堆碎片合在一起，還能看到一些毒蟲的屍身。從碎片之中可以看出，裏麵毒蟲全部死掉，一點生機都沒有。
黑袍道士用自己的鮮血養蠱，蠱蟲沒成功，自己也受牽連流了點鮮血。
黑袍道士眼瞼抽動，雙手抱著腦袋，發瘋一般地狂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又失敗了。我弄的金蠶，連帶有金蠶毒的鱗片都受不住。”
黑袍道士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叫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怪物，怎麼承受得住金蠶毒的？”
我搖搖頭。
小玉刀插嘴說：“道爺，現在是子時，金蠶毒發作，他沒有辦法說話的。”
黑袍道士眼珠子轉動，隨即用鋼刀在胸口劃開一道口子，很快就有黑血流了出來。我身上的疼痛好轉了許多。
黑袍道士的鋼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說：“現在可以說了！”
我抬起右手，說：“你看我右手上的咬痕，你就該明白。”
黑袍道士蹙眉看了片刻，說：“是三色毒蛇！”
我點頭說：“沒錯！我七歲的時候被三色毒蛇咬過，僥幸沒死。在這之後，普通的毒物毒不死我。”
我並沒有說出先天之蟲。
黑袍道士臉上肌肉又在跳動，蒼白的臉更加猙獰，思索了片刻，說：“好，你是三清祖師爺賜給我的禮物。連三色蛇和金蠶毒都殺不了，我正好用你養蠱。”
我不由地一驚，忙問：“養蠱都用罐子，用人養蠱，怎麼可能呢？”
黑袍道士笑道：“蠢貨！罐子是器皿，人也可以當做器皿，人的五髒六腑，就是世上最好的器皿。有世上最好的器皿，我一定可以養出金蠶蠱。”
師父說，毒蟲放入器皿之中，便是蠱。現在看來，這個器皿，可以是死罐子，也可以是活物。
我感覺這黑袍道士瘋瘋癲癲，邪惡至極，來到煉蠱禁地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飼養金蠶蠱，落到瘋子手上，怕是插翅難飛。
我說：“道爺，原來世上可以用人做器皿養蠱，我還是第一回聽說。我不怕尋常毒物，但是那個臭小子就不行了。我留下來，你放他離開。”
黑袍道士看了一眼小玉刀，咯咯怪笑：“沒想到你小子還懂得憐香惜玉。我放小丫頭走，她帶人回來搞破壞，豈不是前功盡棄！用男孩之身養金蠶，養女孩之身養絕情蠱！好，很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