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漸漸平靜的江麵,心中依舊是忿忿不平。
不過眼下,最為要緊地是填飽肚子。
我休息片刻,弄了些尖銳的樹枝,捕捉了兩隻江魚,生火烤熟之中,飽餐一頓,再休息片刻,感覺氣力恢複了許多。
我催動小蟲奴,打在阿飛身上,驅散他身體上的屍氣。不過他的身體依舊冰冷,僵硬的身子也沒有恢複正常。
我作了最後的嚐試,都沒有辦法喚醒阿飛。
經過一場生死之後,我有些不舍。
龍吉說:“蕭昆侖,生死總有定數。可能阿飛注定要埋在長江上,咱們也沒有辦法的。”
我問道:“他在入睡之前,拜托過我什麼事情,我記得好像與騰蛇有關的。”
龍吉皺眉想了一會兒,說:“好像是擺脫你,去神農架尋找神農使者,然後告訴神農使者,騰蛇快死了。”
我整個人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對著阿飛叫道:“我就是神農使者啊,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啊。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趕緊起來告訴我吧。騰蛇出什麼事情了呢?”
阿飛已經死了,根本就不會回答我。
龍吉道:“還是挖個坑,把他埋了吧,咱們還要抓緊時間。”
正說著話,靠著樹上的阿飛往邊上摔去,後背靠著的橘樹上,露出一行字:我要睡很久,七天之後,我要是還沒有醒,就把我埋了吧,你若先醒來,可以帶我去十裏坡找何大炮。
我心中一喜,叫道:“看來阿飛身上的確有神奇的力量,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的。現在還有五天時間,我先背著他離開這裏。”
他傷口愈合的速度遠超常人,這一點就是最好的證明。
龍吉自言自語地說:“這是什麼時候在這裏刻的字啊,我怎麼沒有發覺呢?”
我道:“興許是中午陽光太大,你躲起來的時候。阿飛有了意識蘇醒過來,就留下了這麼一行字。你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我當即決定,背著阿飛遊到岸上去,去十裏坡找何大炮。
我當即開始行動,背上大黑傘,小心翼翼地遊到岸上去。
我劃動的聲音非常地小,擔心那大烏龜忽然鑽出來。
上了岸邊之後,我借著月光,往城裏麵走去。
這裏已經是江城武漢的外圍。
這座古老的城市,是昔日三國孫權駐軍之地,以武昌盛,定名為“武昌”,後來與漢口、漢陽,合為武漢三鎮。
又因為唐朝大詩人李白的詩句“江城五月落梅花”,稱為“江城”。
我背著阿飛走了一個多小時,方才從路人口中,打聽到十裏坡所在的位置。
十裏坡也在江邊不遠處,是個簡陋的村落。
我很快就找到了何大炮,是一家旅館的老板,年紀四十多歲,身材有些臃腫,鼻毛從鼻孔飛出來,樣子看起來非常地邋遢。
我道:“何老板,我是阿飛的朋友。阿飛受傷昏迷過去,他睡過去之前,特意讓我來十裏坡找你的。”
何大炮瞥了一眼身子發黑的阿飛,眉梢不由地一喜,大大咧咧地叫道:“是阿飛的朋友啊。行吧,你們去五樓住。等阿飛醒來之後,我再跟你們算住宿的錢。”
我連忙感謝地說:“多謝何老板了。”
那何大炮拿了鑰匙,領著我往五樓去,上到五樓的時候。
我感覺有些發冷,暗黃的路燈不停地搖擺著,空氣中似乎還有淡淡的屍氣。
何大炮開門的時候,十根手指發黑,不像是泥垢一類,倒像是僵屍的屍毒。
不過何大炮本人身上卻沒有屍氣,心跳與呼吸都非常地正常,不是僵屍。
何大炮人非常地和氣,說道:“房間不大,你們就在這裏住著。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吧。晚上就不要亂走動,不要吵到隔壁的客人休息。”
我感激地說:“打擾何老板了。”
何大炮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朝我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興奮。
我把房門關好,把阿飛放在床上躺著。
龍吉冒了出來,壓低聲音說:“蟲王,這個旅館有些奇怪。特別是五樓,一上來之後,就感覺到非常地陰冷。那個何大炮也奇怪得很。”
我攥緊大黑傘,笑著說:“不就是一些屍氣,還有一些屍毒而已。這些玩意能奈我何。你放寬心吧,絕對不會出事的,我要抓緊時間調理身體。”
龍吉道:“那好吧。一會我去隔壁瞄一瞄,總覺得不安心。”
我沒有去管龍吉,盤腿坐在床邊,把大黑傘靠在一邊,任由屍氣在我四周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