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聲搖搖頭，“那邊房子已經很好了，我一個人住，完全不需要那麼大的空間。我知道公司有規矩，我必須住在公司提供的地方。我沒有不滿，隻是想讓你看看我自己的家。反正在合約中斷之前，我不會搬過來的。”
意圖一旦講明，反而沒意思了，宣城發現自己又多想了。
楚懷聲倒是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去廚房洗菜。宣城有心想要幫他做點什麼。但她自己也不諳廚藝，隻好坐在客廳等了，這間房子看來真的不是常住的地方，主臥倒是放了一張白色的大床，另一間應該是書房了，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習慣使然，坐著又覺得無聊。宣城幹脆又從包裏拿出一摞合約來看。沒過多久，楚懷聲將拌好的兩盤涼菜端了出來，無奈的笑。
“沒辦法，其實我也不怎麼會煮飯，所以就隻好買現成的來弄。”
是涼拌的午餐肉，還有撒了一層白糖的番茄。雖然簡單，卻也不難吃。
又過了幾分鍾，楚懷聲端出來一個水果拚盤，拚的圖樣不是很複雜，簡潔傳統，倒像是楚懷聲一向的性格，其實仔細打量他這個房子，也是一樣，雖然不常住，卻收拾的整整齊齊。映襯主人一絲不苟的端正人品。
又過了一小會兒，見廚房水霧騰騰的，是他在煮餛飩，這種食物，皮薄餡軟，水煮沸了之後將餛飩扔進去，最多一分鍾也就好了。端上來看時，隻見他買回來的餛飩個個飽滿，薄薄的餛飩皮煮熟了，倒像是玉質一般透明，湯上浮著香菜與紫色，顏色也漂亮。宣城嚐了一個，也忍不住讚歎。
“這樣簡單的食物，能做到這麼好吃，也很難得呢。”
楚懷聲笑笑，說：“你喜歡就好。”
一頓飯，吃的簡單，卻溫情滿溢。楚懷聲倒是沒吃多少東西，大多數時候隻是溫柔的笑著，看著宣城的麵孔。一直在他那種清澈的目光下麵罩著，宣城都有些不自在了。
吃完飯後，因家裏也沒有電視機或者別的消遣時間的東西。兩個人便麵對麵的坐著，聊了些閑話之類。後來宣城看時間快到九點鍾，起身告辭。
“大宅那邊有門禁，雖然現在也沒有那麼嚴格了，但我還是不喜歡回去太晚。”
楚懷聲亦含笑起身，說：“那我送你。”
送，是不必遠送的。宣城有車楚懷聲又沒有，宣城有駕照楚懷聲也沒有。但就算隻送到樓下，也是個心意。這座樓太老舊了，也隻有一部電梯，誰知到了電梯跟前，按鈕按了半天，它卻紋絲不動。
楚懷聲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這邊就是這樣，電梯經常停運。不然走樓梯吧。”
十二層，不高不低的距離，下去的話還不至於太累，宣城正要點頭同意，卻又忍不住問楚懷聲：“那你等會兒不是還要爬上十二層樓，太累了吧。”
“啊，沒關係的，我可以回公司提供的公寓那邊。”
宣城不再說什麼了。她和楚懷聲一起走過漫長幽暗的走廊。樓梯間的路燈也是一盞好一盞壞的。勉強可以辨認階梯的形狀。兩個人在這樣狹窄又到處回音的地方，也不知道該交談什麼。楚懷聲一直伸手虛扶著她的身體，連觸碰都沒有，但她可以想像的到，如果她踩空或者絆倒，那雙手，一定會第一時間扶穩她。
像是漫長到一個世紀的時間，這樓梯還是走完了。外麵空氣清澈，燈光明亮。宣城回頭靜靜的看楚懷聲。
突然幽幽歎息：“你這個人啊，就是太規矩了，有些時候簡直規矩的讓人心疼。”她這麼說著，就那麼踮起腳尖，雙唇在下一刻蹭上了楚懷聲的唇。
像是羽毛一般的觸感，一觸即分。楚懷聲愣在原地。宣城轉身就走，直到上了自己的車子，才忍不住唇角上揚。
那個人，那個時候的表情，真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