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打算挽回什麼，那也就沒必要杵在這裏發呆了。過去就過去了，你說的，那之後也不要再提。”
宣城差點順手又抄起文件夾給他扔過去。終究是想著楚懷聲還在這裏。忍了忍，又把手放下了。
宣柏易回頭看楚懷聲，“也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了，和我一起去吃飯吧。”
楚懷聲愣了愣，心想宣城還在生氣呢，這個時候倒是輕描淡寫說吃飯的事情，也太沒心沒肺了吧。
又覺得也許宣柏易是有話要跟他說，一時間不好答應也不好拒絕的，幹脆看向宣城，“你也餓了麼？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和他一起吃飯？天天在家裏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氣都氣飽了，這種時候就算了。”宣城像是餘怒未息的樣子，終究還是給了個台階，“你和他去吧，我恐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大概還是要做些什麼，挽回一下吧。在楚懷聲看來，宣城就是個嘴硬心軟。生氣歸生氣，該辦的事情還是會辦，也難怪宣柏易總是肆無忌憚的。
擱宣柏易，大概隻會搖搖頭，說楚懷聲你根本不了解她。
一起長大的還能不清楚嗎？宣城那個人，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狠的時候也是真狠。楚懷聲是沒見識過。但是既然他就是這麼死心塌地對宣城。宣柏易也覺得自己要是硬想著要說點什麼給他倆拆了，未免太賤。所以這些事情，他們倆還真是能不談就不談。
中午在一起吃飯，因為下午也要拍戲。楚懷聲沒打算去遠處，宣柏易也沒心情，附近的餐廳什麼的，又覺得人多避不開幹擾。幹脆讓助理打電話叫了兩份便當，窩在宣柏易辦公室吃。
楚懷聲原本以為宣柏易是有話要跟他說的，誰知宣柏易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沉默許久，卻是一言不發，看著心事重重的。反倒讓楚懷聲不忍心，隻好自己先開口安慰他。
“你也別太擔心了，這種事情，反正鬧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恐怕也沒那麼簡單。他看都不用看也知道，現在網路上恐怕正在興高采烈的罵陸小溪。這麼一場桃色風波過去。路人轉黑的恐怕會不少，楚懷聲自己經曆過這種事。傷害會過去，影響卻不會。更何況陸小溪還是根基未穩的新人。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宣柏易這樣擔心一個人，忍不住就笑了。
“你是真的很喜歡她吧。”
“才沒有。”宣柏易悶聲悶氣的否認。否的那麼快，倒像是做賊心虛似地。
楚懷聲笑笑，說，“如果真的沒那麼喜歡的話，就盡早跟她說清楚，拆了唄。免得回頭又拖累人家。”
宣柏易卻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懷聲啊，你這性格，怎麼隱約覺得越來越像我姐了？”
像麼？楚懷聲略微愣了下，又仔細想了想，才回答，“也許吧，那是因為我喜歡她，又一直和她在一起，相互之間總是有些影響的。大概心裏隻有一個人，漸漸就連自己也變得與她越來越像了。我可不像你，那麼不坦誠。”
其實他也是第一次說宣柏易不坦誠，宣柏易原本應該也不是不坦誠的人，隻是這一次，卻始終覺得他心裏放了許多事情又不肯說出來。莫名其妙的。
宣柏易想了想，說：“其實她和你在一起之後，似乎脾氣也好多了，大概兩個人之間，真的會相互影響吧。”
說著這樣的話，倒似乎是故意岔開話題似得。他閑扯過後，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不願談起陸小溪的事情的，即使對象是楚懷聲也不行。明明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喜歡上她的。不可以重蹈覆轍。明明之前的傷口還沒愈合，陰影還沒有退散。可是為什麼，想起她那張悲傷而又寧靜的臉。甚至連多年之前那個穿著校服的小女孩的影像，都開始變得清晰。那些掩不住的情愫縈繞心間。他沒辦法欺騙別人，更無法欺騙自己。
楚懷聲看他心事重重的，終究覺得，這人心底藏得事情，也未必是不願說不能說，而是說出來，別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對於有些人來說，有話說出來，也許還能減輕點負擔。但宣柏易不同，就算始終被宣城的氣場壓著。他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普通的事情隨便同他抱怨說些話什麼的，都是無關痛癢的。真正戳到他痛腳了，再問他也沒什麼意思，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他幹脆就自己去了片場，留下宣柏易一個人，自己捋思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