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零放下碗回廂房後，就拉過被子整個人呆在裏麵生悶氣，留下不知所措的彭叔，和一臉無辜狀態的夜，兩人麵麵相覷。
“夜管事，你說少爺是不是，是不是、”討厭兩字彭叔不敢說出來，多年為奴，讓彭叔總是小心翼翼，害怕得罪主子，再被發買。
“少爺沒那意思，你也來了半月了，你覺得少爺與你前幾任的主人相比如何？”夜扶著彭叔坐下，心裏歎氣，彭叔這般行事作為是不錯，不逾舉，可是用在少爺這，隻會在‘某些'時候將少爺弄得更加煩躁。
“這——”彭叔坐下又被夜的話嚇了一跳，慌忙就要站起來，隨即臉色不悅地說，“夜管事要是對奴才不滿盡可以說清楚，不必拐彎抹角。”
“我能對彭叔你又什麼不滿的，彭叔你想多了，少爺已經回去了，說說吧。”夜好笑地說，他要是不滿早將人趕走了，畢竟少爺給了他這個權利，“我要對你不滿大可把你趕出去，何必鑽圈套讓你鑽？”換難聽點話，叫你滾蛋你又能如何？
彭叔被說得一窘，是啊，夜管事要他滾出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怎麼可能這麼麻煩，老糊塗了。
彭叔連忙道歉，“夜管事，是我的不對，我不該這麼想你，你和他們是不、不同的。”
夜當然知道的他們指的是誰，彭叔恐怕吃過很多苦，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彭叔這過於老實的性格怕是被人欺負慘了，這才如此小心翼翼的吧。
也知道主動從彭叔口中是得不到什麼想法的，夜邊吃邊夾菜給彭叔，道，“少爺可曾主動要你下跪過？”
彭叔正局促不安，聽到夜的問話，就要回答。
夜跟著非零久了，連非零身上的從容也學去了一半，不等彭叔回答，他咀嚼著飯菜慢條斯理地說，“不必著急，想好了再回答。”
彭叔低頭仔細回想，確實少爺從未叫他下跪，更不曾叫他遵守以前的規矩，記得剛進府時，少爺就曾說過他是少爺雇來的人，在這院裏沒有主仆，隻有主雇關係。
他多次下跪，少爺都曾親自扶他起來，想想都慚愧。
看彭叔這反應，夜心裏已了然，停下筷子，夜語重心長地說，“不是我狠心，彭叔，你的職責是管理膳食，讓少爺從外麵回來能吃到可口的飯菜，如果不能為少爺分憂，還讓少爺增添煩惱的話，我要你何用，還不如讓人發賣了了事。”
話到這裏夜也打住了，如果還不開敲，那也沒辦法了，再去找個人吧，隻是可惜了這廚藝，以後嚐不到了。
‘不能為少爺分憂，我要你何用，還不如發賣了了事。'彭叔腦海裏就隻回轉著這句話，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夜站起來，伸伸懶腰，“彭叔吃完後，記得收拾下，我先走了。”
留下彭叔一人在原地，夜搖搖頭，該說的他都已經說完了，看他接下來的反應了，真煩人，自己還改不了呢，現在還督促別人，夜想，這真是個累人的差事。
彭叔自認為是個精明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過去裏麵安安穩穩的當了幾年的下人，而沒人敢挑刺，而夜的那句話讓他無地遁形。
是他老了麼，連這點事實都想不清楚，少爺帶他回來是為了他的廚藝，而不是為了給自己立規矩啊，怎麼連這點都想不清楚，一味地執著這些，害得少爺那麼煩惱。
彭叔想通後，突然一拍腦袋，少爺還沒吃呢，連忙去廚房搗鼓了一陣，端著一碗麵去了非零的廂房外，輕輕地敲了幾下。
“門沒鎖。”門內響起非零悶悶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