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塵琰的擔憂,恰恰是宮裏那位最想看到的。
明黃輝煌的禦書房中,淡淡的龍涎香飄散在空氣裏,透著一種帝王威儀。
換下朝服的秦昭端坐在禦座上,麵前始終是堆積如山的奏折,朱筆握在手中,漆黑無波的眸子,掠過麵前的奏書。
常弘從外麵走了進來,臉色有些凝重,來到秦昭的麵前,稟報道:“啟稟陛下,趙將軍的兒子不治而亡。”
秦昭眉頭不抬,輕點了一下頭,似有所料,淡淡出聲:“他這個護國將軍當的也夠久了,是時候給新人讓位了。”
“琰世子給將軍府送去了續命丹,依舊回天乏術。”常弘又道,神色愈發沉重了。
秦昭的眉頭輕輕地蹙了一下,然後放下朱筆,看向常弘,問道:“如今將軍府是什麼情形?”
“回陛下,策王之前下令圍住將軍府,在趙公子回府之後,便撤去了禦林軍。”常弘恭敬回道,“趙公子不治而亡的消息暫時封鎖,但策王府與世子府那邊,已經知曉了。”
秦昭並不意外這個消息,淡淡點頭,沒說話。
常弘定了定神,將剛剛得到的消息,又稟報道:“陛下,方才齊冷傳消息過來,葉六小姐出門遇刺,連車帶馬摔進了河裏,策王殿下在得知趙公子身亡之後便立即去尋葉六小姐了,如今已經將人救上來了。”
秦昭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這裏麵的門道,歎了口氣道:“趙家如此做法,過於極端,朕也保不了他了。”
“陛下的意思是趙將軍因喪子之痛,雇殺手刺殺葉六小姐?”常弘微微皺眉,跟著秦昭多年的他早已明白他的話中之意,卻是有些想不通,“可是如此一來,豈不是賭上了整個趙家?”
秦昭抿了抿唇,沉吟片刻,緩緩說道:“趙家隻有趙明德一子,寵慣成性,如今獨苗折損,香火難以為繼,急起來做下此事也不無可能。不過依著趙將軍老謀深算的個性,如此卑劣的刺殺手段,倒不像是出自他手。”
常弘愣了一下,然後恍然道:“難道是趙夫人所為?”
“的確是像女人的手段。”秦昭點頭。
“趙夫人對這個兒子寵的不行,傷心之下,倒是極有可能做出此事。”常弘點了點頭,“奴才這就派人去查吧。”
正說著,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騷亂,嘈雜聲很大。
齊冷快步走了進來,對著秦昭行禮拱手,冷麵無瀾,道:“啟稟皇上,趙將軍身穿正服,攜帶先皇禦賜的金牌與金劍,在殿外與葉相國公爭執起來了,如今二人齊齊請求麵聖。”
秦昭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看了眼常弘,然後問齊冷,說:“可有言明是為何事?”
“回皇上,葉相國公和趙將軍皆未明言,但爭執的言語間,是為了趙公子與葉六小姐。”齊冷說,“屬下方才接到密報,策王爺的親衛隊包圍了將軍府,趙將軍攜帶金牌與金劍,才出了將軍府。”
常弘的臉色愈發顯得沉重,心知此事怕是難以收場了,道:“陛下,趙將軍攜帶先皇禦賜之物入宮,想必此番要破釜沉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