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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疼我,我知道。”
秦昭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心,低聲道:“好了別哭,回頭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景黎低低應了一聲。
他果真沒有哭太久。
片刻後,景黎情緒稍稍平複,偏頭揉了揉眼睛,主動從秦昭懷抱裏掙脫出來:“沒哭了。”
秦昭已經夠難受了,他不能再讓他費神。
景黎直起身,眼睛還有點紅,跟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似的:“你快休息吧,我去整理那些書。”
“等等。”秦昭沒放開手,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景黎:“啊?”
秦昭:“懲罰。”
秦昭淡淡吐出這兩個字,氣氛卻頓時變得有些曖昧。
景黎抿了抿唇,有點不好意思地湊過去。
秦昭卻道:“我起不來。”
景黎與秦昭對視片刻,後者眸中含笑,顯然在打什麼壞主意。
景黎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他低下頭,嘴唇在秦昭唇邊短促地碰了一下。
這一個多月以來,秦昭偶爾會用這種方法“懲罰”他一下,但景黎還是第一次主動做這種事。
嘴唇相接的觸感稍縱即逝,秦昭依舊沒有鬆手,嘴角略微揚起:“太快了,沒感覺到。”
“……”這明明是他之前說過的話。
屋內寂靜無聲,秦昭抓著景黎的手,大有景黎要是不乖乖聽話,他就不放手也不睡覺的意思。
景黎隻能低下頭,微涼的唇瓣貼上了秦昭的。
對方的唇瓣柔軟,微涼,景黎細細描摹著唇瓣的輪廓,半晌,稍抬起頭:“你會很快好起來對不對?”
“會的。”秦昭抬手撫摸著他通紅的眼尾,輕輕道,“我保證。”
.
可秦昭這場病來得比往日更加氣勢洶洶。
從回村那日開始,他一連在病榻上躺了小半個月,才終於稍稍好轉些。
仲夏的午後,院中悠悠蟬鳴。
這院子設計得巧妙,哪怕是在這仲夏時節,院子裏依舊微風徐徐,不覺炎熱。
秦昭靠坐在床邊,透過半開的窗戶往外看。
景黎正蹲在院子裏打理花草。
景黎之前說他會種花,當真不是在誇大。
距離種下花種已經有近兩月時間,院子裏好些花草都生出了綠葉,雖然還沒開花,但已不難想象開花時院中會是如何花草豐茂的景象。
出芽率簡直不像是兩文錢一包的雜花花種。
這多半也是錦鯉福運的一部分。
秦昭這麼想著,翻開手中的醫書繼續研讀,偶爾還提筆在書上劃上幾筆。
“秦昭,你怎麼又在看書,葛大夫說你現在不能太累!”景黎進屋就看見他這模樣,蹙眉道。
秦昭先前病倒就是因為在縣城太過勞累,身體支撐不住。歇了這小半個月後倒是恢複了些,但也致使景黎近來尤為敏感,不敢讓他看太久書,也不敢讓他輕易下地,生怕他又累著。
對此秦昭哭笑不得:“我都在床上躺半個月了。”
景黎抽出他手裏的書,氣鼓鼓道:“你要再病倒一次,就在床上躺到薛老先生把解藥配出來吧。”
“……”
景黎這小半個月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就連脾氣也見長,秦昭果斷閉嘴,不與他爭論。
景黎把秦昭方才在看的書放回床頭,還想再說什麼,忽然聽見有人敲響了院門。
“秦昭,你在家嗎?有給你的信!”
景黎與秦昭對視一眼。
秦昭在村外沒什麼熟人,幾乎不會收到來信,這封信隻可能出自一個人之手。
裴安。
裴安上次來信還是十日前,那會兒他在信中說,縣城裏找不到秦昭想要的藥,縣令大人準備將尋找草藥的消息遞到府城,在那邊想想辦法。
一連十天過去,也是時候該回信了。
景黎急匆匆去門外取信。
他現在認識的字還不多,也不是太熟練,隻認出的確是縣城那位師爺的筆跡,便將信遞給秦昭。
秦昭展信。
片刻後,他放下信紙。
景黎見他臉上並無喜色,心也跟著沉下來:“藥還是沒找齊嗎?”
秦昭點點頭:“那藥方裏的大部分草藥已經找齊,並已送到薛老先生的藥鋪中,隻是還差一味……”
景黎:“差什麼?”
“芪冬草。”
秦昭拿起放在床頭的那本醫書,翻開尋找片刻,道:“在這兒。”
“芪冬草,味甘,生長於夏、秋二季的深山之中,於莖葉茂盛時采割,曬幹,即可入藥。”
景黎眉頭皺了皺:“既然這草藥生長在夏秋二季,為什麼會找不到?”
“這草藥太罕見了。”秦昭搖搖頭,“若非在這本書中讀到,就連我也聞所未聞。”
這種藥的罕見程度與烏山參完全不同。
烏山參雖然難得一見,但由於在藥方中使用頻繁,在許多醫館都能找到。
而芪冬草……若是拿去城裏的醫館問,醫館的坐診大夫多半連這藥的性狀如何,又如何使用都答不出來。
用得少,自然不會有人去采摘。
“薛老先生怎麼會用這麼偏門的草藥啊……”景黎小聲嘟囔一句,又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薛老先生先前曾經說過,他寫出的這個方子尋不到替代草藥,隻要缺了任何一味藥,那解藥都配不出來。”秦昭歎息一聲,“隻能再麻煩裴大人多尋覓幾日了。”
他取過床邊的紙筆,簡單給裴安寫了個回信。
“和先前一樣,把信送到村口那個驛站便回來,走路小心一些。”秦昭把信遞給景黎,囑咐道。
景黎接過信,卻沒急著離開。
秦昭問:“怎麼?”
“我去幫你找藥吧。”景黎道。
秦昭一怔。
“芪冬草生長在夏秋兩季的深山裏,我們現在不久住在山裏麼?”景黎認真道,“我是錦鯉嘛,他們如果都找不到,那我一定可以找到。”
“小魚……”
景黎道:“是你說我要相信自己的,我現在已經相信了,我覺得我一定可以找到!”
秦昭望著他,眸光變得柔軟下來:“謝謝。”
他這次生病的確比過往任何一次都嚴重,但卻沒有這三年來他任何一次生病難熬。
因為那時候他隻有一個人,哪怕陳彥安偶爾會過來看看他,在他起不來床的時候每日送點吃的過來。
可大多數時間,都要靠他自己熬過去。
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秦昭收回目光,掀開被子下了床。
“你下來做什麼?”景黎敏感地皺眉,“你不能和我一起上山,你這樣——”
“不是。”
秦昭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明白自己在這小魚心裏已經成了什麼形象。他一邊披上衣服,一邊耐心解釋:“我陪你去趟村長家,雇幾個人與你一起上山。”㊣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