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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條件反射般抖了一下,規規矩矩坐直了。
秦昭隻覺得頭疼。
他還以為一別經年,這人能有點長進,怎麼還是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秦昭方才在大殿與小皇帝見了一麵,本以為這人會來找自己。結果他等到了快中午,竟一點消息都沒有,害得他隻能主動前來。
……再等下去,他家小夫郎就該餓壞了。
秦昭懶得再與他耽擱時間,直截了當問:“坊間傳言你重病,怎麼回事?”
“朕……朕沒病啊。”祁瑄小聲道,“是母後……”
與秦昭的猜測相同。
是太後控製了小皇帝,讓他假意稱病。
“這些年,都是太後在背後治理朝政?”秦昭又問。
這不難猜測。
但凡小皇帝能稍微多些威嚴,身邊的侍衛也不會跋扈成那個樣子。
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
“你看見我還活著,好像沒有太驚訝。”秦昭道,“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當年……是母後派人刺殺你。”祁瑄頓了頓,道,“朕是在你出發去往江陵之後才知道此事的,母後動了手腳,朕聯係不上你,派去的人趕到的時候,你已經不見蹤影了。”
“我的人發現了你墜崖的痕跡,順著河道尋找,但沒有找到人。”
那時候,秦昭應當已經被陳彥安救回去了。
祁瑄繼續道:“後來母後又派人去找過你幾次,都沒有下落,便以為你已經死了。”
“這麼說來,我身上的毒你並不知情?”
“毒?”祁瑄有些驚訝,“什麼毒,你中毒了?”
秦昭沒有回答。
他注視著麵前的少年,片刻後,移開目光:“罷了,先不說這個。雪已經快停了,你們多半馬上就要啟程,我們先說要緊事。”
“……這皇帝你還想不想做?”
這畫麵著實有些奇怪。
如今已是一介平民的前攝政王,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向當今聖上提出了這個問題,仿佛這是件可以隨便商量的事。
就連祁瑄都愣了片刻,茫然問:“可以不想嗎?”
“可以。”秦昭道,“除非你死。”
祁瑄果斷道:“想!”
秦昭點了點頭,似乎終於滿意了點:“回去之後將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忘掉,什麼多餘的事也不要做。不久後京城會有一場變故,變故過後,你應當就能好好做你的皇帝了。”
祁瑄試探地問:“你、你要怎麼……你是想刺殺母後嗎?”
“具體怎麼做你不用知道。”秦昭道,“不過在那之前,還請陛下給草民一件可證明身份的隨身信物。”
祁瑄十分配合。
他在身上翻找片刻,最終把腰間的玉佩解下來給了秦昭。
秦昭將玉佩收好,又從藥箱中取出一張宣紙,快速寫了個藥方上去:“我來為你看診的事等官道疏通太後多半就會知道,我給你開個強身健體的方子,以便掩人耳目。”
“母後會信嗎?”
秦昭抬眼看他,祁瑄連忙解釋:“朕沒有別的意思,朕就是擔心……母後如果知道有人曾接近過朕,多半會起疑心。你的安危……”
“陛下請放心。”秦昭道,“草民自有打算。”
秦昭收拾好物品,起身要往外走,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
祁瑄問:“還有什麼事嗎?”
“有。”秦昭問,“陛下能否派人給草民找個木桶來?”
“木桶?”
“對,不用太大,能裝水就好。”
.
景黎在荷花池裏百無聊賴地穿梭。
寺廟的後院沒有水源,他去不了,隻能在這池子裏待著。自從小皇帝進了這寺廟,到處都變得守衛森嚴,這偌大的前院一個閑雜人等都看不見。
這都等到快中午了,依舊一點消息也沒有。
到底怎麼樣了……
景黎腹中餓得咕嚕直響,魚鰭無力地扇動著。
他早上還沒吃飯呢。
正這麼想著,忽然看見遠處有人朝這個方向走過來。
是秦昭。
小錦鯉忙不迭往荷葉底下躲。
水麵上許久沒有動靜,小錦鯉躲了一會兒,悄悄朝外探出個腦袋。
然後正好對上了秦昭的視線。
景黎:“……”
“早就看見你了,還躲。”秦昭眉梢微揚,將裝滿幹淨清水的木桶放在水池邊,含笑道,“出來小傻子,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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