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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煙癮很大?”她的語氣倒是比我想象中平緩。
沒有那麼大的情緒。
明明是中年年紀,眼角卻沒有一絲皺紋。
冷不丁的一個問題讓我徹底愣住了,但我把抽了幾口的煙直接給掐了。
“我姓黃。”貴婦直接開口,“黃敏霞。”
我仍然不說話,隻是勾著嘴笑起來。
蕭謙墨交給我的鎮定自若,現在算是派上了用場。
但接下來她的一句話,讓我瞬間被凍住。
她說:“你好,我是你母親,黃敏霞。”
天瞬間亮起來,但又瞬間暗下去。
心在那一瞬間劇烈跳動一下,卻又驟停。
已經深秋,我把手插進兜裏,手心全是汗水。
“你耳朵後麵有個胎記,桃紅色!”她說得風輕雲淡,“你要跟我走嗎?”
胎記,桃紅色。
我重新打量黃敏霞,心裏波瀾不驚,但神經已經快要被緊繃斷掉。
“你要跟我走嗎?蘇蘇。”黃敏霞朝我投來一個善意的笑。
下意識搖了頭,我看著她就像看到一個陌生人。
忽然想起棉老給我看過的照片,然後再次打量黃敏霞。
“我見過我母親的相片……”我直接開口。
不等我說完,她低笑,聲音明朗清冽:“我是黃敏霞,二十二歲跟了蘇萬國,二十八歲離開,改頭換麵。”
後麵四個字我終於聽懂了。
改頭換麵……
她連模樣和聲音都換了,再加上上了年紀,棉老認不出她也屬正常。
原以為如果有生之年能再見到我母親,我會很激動,會笑會哭會百感交集。
但是此刻,我隻想快點,回到我熟悉的地方,哪怕是我冰冷的,旁邊沒有人的被窩。
無從下口,可是我的視線從她身上再也移不開。
蘇萬國已經老了,可黃敏霞的臉,看著很年輕。
他們顯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難以想象他們竟然在一起七年之久。
“姐!”黃閣突然站在我麵前,雙目帶笑,“之前,冒犯了。”
砰……
又是一個炸彈朝我扔了過來。
這次,心裏終於現了一聲驚雷。
黃閣……
黃敏霞……
“冒犯?”我笑出聲來,強忍著心裏的不適,“那這我得冒犯回來!”
話不落音,我抬高一腳就往他下身踹去。
剛才他們車上下來的幾個人按捺不住了,過來就要動手。
黃閣直接抬手把他們攔住:“別動,都別動我姐!”
他挨了我一腳,但臉上還是笑嘻嘻的,跟之前的態度完全一樣。
黃敏霞站在原地,一副高貴的樣子,完全沒有絲毫影響到她。
突然,她和黃閣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搭在我肩上:“很熱鬧?老婆,你不請他們去家裏坐坐?”
熟悉的聲音和語氣,是他。
蕭謙墨。
終於有了底氣。
到這一刻我才明白,我所有的底氣和勇氣,除了來自我的經曆,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他。
“他們路過而已。”我深吸一口氣,轉身抱著蕭謙墨,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蕭先生,我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