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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魁星閣 ̄摩崖碑(2 / 2)

歌鴝剛轉過身來,就看見蒺藜著了一件淡薄的衣裳,說:“藜兒,你怎麼這麼早來了,仔細著身子。”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大氅披在了蒺藜身上。

“哥哥不是來的更早麼,妹妹遲來,倒更羞愧了。”蒺藜一邊回答,一邊繼續手裏的動作。

“女人不比男人,娘親也不會在意這些的。”歌鴝也拿起了盒子裏的紙錢,看著被火苗一點點的吞噬再化為灰燼。

“娘親會在意的,她還會怪我,當年若不是我失手害了楚都太子的命,哥哥不會失去皇子身份,不會淪為這雪地遠關的駐將,娘親也不會走。”蒺藜聲線沙啞,眼瞼凝著淚水,懸而未滴。

歌鴝側過身,拭去蒺藜眼角的淚珠,說:“藜兒,哥哥說過,你不在了,哥哥絕不獨活,娘親讓我好好照顧你,她也不會怪你。”

蒺藜調整了下呼吸,說:“哥哥現在應該不奇怪當年楚都太子楚衍之為何會死了吧?”

歌鴝轉過身沉默了,繼續焚燒著紙錢。歌鴝比蒺藜年長四歲,七年前也不過十一歲而已,事發時無能為力,最後更多的也是想護著妹妹,隻能說,用自己娘親的命以及一族的廢棄流放換來了有娀和楚都一時的和平。

良久,香燭上的火光都快被陽光穿透時,歌鴝才說:“對於那時的我們,不過是他們使的一計借刀殺人的棋子和犧牲品吧。楚都帝都內部的爭權奪利,加上有娀皇後的推波助瀾,不過是正好迎合了父親想打破三國平衡的野心,楚衍之本身在喪母後就隻能做一具行走的傀儡,所以……不是你失手殺了他,而是他們正好挑了你來動手,隻是父親可能沒想到會在你身上生了意外。說到底,冥冥中自有掌控,操縱人如提線木偶,黑暗的背後,都是命運看不見的手。”

蒺藜第一次和歌鴝一起坦然的說出七年前的事,自從流放至摩天嶺,即使娘親離開也沒有提過。可惜,她不能坦誠,那一幕隱含了她曲折肮髒的過去,那是她主動動的手,並非意外。

蒺藜放空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父皇宴請三國貴族的那個夏天。有娀皇城裏熱鬧非凡,父皇三十大壽加上皇後終於誕下麟兒喜上加喜,便宴請三國,秦艽也有幸隨他父親去了一遭。

那是秦艽第一次見到蒺藜,帶著七歲女孩不該有的鬼魅吸引著他向她靠近。

相比十四歲的蒺藜,那年的蒺藜不過七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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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嶺一帶長年冰雪不消融,夏季都透著涼涼的冷意,楚都和南越的皇戚都是從山前盤旋環繞過去的。

有娀專門派遣長史帶領他們去往王宮,同行的路上兩國皇戚排場盛大,輦轎和馬匹將前行的軌跡繞了個九曲十八彎。

同時出現各國這麼多皇戚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有娀這個地方是很難有機會來探察的,所以現在依然有這麼多人不懼危險前來,當然,這其中有自願前來想揭開有娀神秘麵紗的——比如秦艽,同樣也有被上位者派遣而來的人——比如南越二皇子南瑾和楚都太子楚衍之。

同樣的,這一群金絲雀也需要有人保護他們,時任南越上將軍的秦艽的父親便是隨行護衛的負責人,恰逢當時秦硯上武陵山上學藝去了,陰差陽錯的讓秦艽撿了這個便宜。

走過摩天嶺又是另一番景象了,見到的就像是被冰山封存了幾個世紀的春天,大地一片鬱鬱蔥蔥,從天山上淌下來的雪水,將整個四季灌溉成了一個春季。

那時的秦艽剛過生辰不久,但也僅虛歲九歲,沒有乘坐馬車,而是單獨騎了一匹馬,一看就是練過的。

快要到達王宮的時候天色已晚,宮城裏的客棧酒樓都掛上了燈籠,最後隊伍在王宮外的迎賓閣宿了下來,這個迎賓閣是皇室一脈的共有資產,專為留宿某些非常時期的非常人物而建造的。

閣中分兩棟樓層,相對而立,中空掘了一個冰湖,睡蓮星星點點的散落著,聽當地人說,地下湖水源自天山,終年養護著這些俏生生的蓮花蓮葉,四季不謝,是一道靚麗的景觀。

“現下天色已晚,委屈主子們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日辰時入宮,主子們早些歇息吧!”長使中的領頭司儀官喬鬆不卑不怯的說著,又繼而吩咐手下帶著賓客回房。

秦艽隨他父親一間房正處二樓中間位置,打開窗戶便能看見冰湖上的睡蓮,好不美麗。

秦艽側臥在窗沿的榻上,正看的入神,門外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