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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花開花落兩相靜(1 / 2)

["白胡子老頭看著躺在床上的阮荽,一把脈也是趕緊開了藥方,阮荽明顯是情緒太過激烈,昏過去的同時也動了胎氣,索性身體沒有大礙,開一劑藥服下後也就沒事了。

白胡子老頭看著秦艽和梁朔,仔細交代著,“夫人現在沒大礙了,等夫人醒來便好,但是醒來以後切忌大喜大悲,不然對腹中孩子不利。”

秦艽點了點頭,讓人恭敬的送走了那白胡子老頭。如今他心思全在秦硯的死和昏睡中的阮荽身上,秦硯的忽然離世,將軍府中誰也接受不了。

秦老將軍聽到侍衛傳來的消息,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如今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而一回府又聽到阮荽悲慟之下動了胎氣,無疑給了老人又一個莫大的刺激。

當天,秦硯戰死沙場的消息就傳遍了帝京,第二天就有君王的封旨到來,秦硯忠貞愛國,為國身亡,馬革裹屍,被追封為忠義侯。

秦老將軍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整個人頹廢至極沒有精氣神,秦艽一直陪在身側,安排著秦硯的喪葬。

而阮荽從醒來以後,梁朔一直看著她,陪在身邊,怕她想不開。而令人慶幸的是阮荽並沒有想要殉情,但是她醒來後就沒出過院門,每日除了固定的吃飯,其餘時間全在發神,雖然知道這樣的狀況有問題,可是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如果從此陰鬱,不眠不休,不吃不喝,那是最糟糕的事。

其實誰都知曉,若不是想著腹中還有孩子,阮荽或許早就隨秦硯去了。

為了保證母子倆的平安,秦艽直接將白胡子老頭白大夫請到了將軍府中,方便照顧阮荽。

秦硯的棺槨到的那天晚上,將軍府徹夜通明,府裏原本有四個主人,如今卻少了一個,這讓另外三個人點著孤燈到天明。

第二日,將軍府從外到裏,被一片白色所覆蓋,很多人都看見了將軍府裏的小廝在清晨十分就拿著雨傘四處奔波,將雨傘送至秦硯朝中同僚府上,將雨傘倒置放在府門外,不需要多說,便知道了來人是來報喪的。

為將秦硯的身子重新擦拭一遍,專門買水浴身,將一文錢拋入河中,再將河水提回,這是自古以來的習俗。

秦艽將秦硯的服飾重新換了一遍,因為秦硯是在冬天逝去,所以為他穿上了幾層棉綢。

衣服可以用棉用綢,意為連綿不絕,寄予輪回轉世後的希望。但是布料禁忌用緞,因為“緞”和“斷”諧音,恐有斷子、斷後的意思。同樣,夏天時逝去的人不能為死者著褂子,因為“褂子”諧音掛子,怕死者去世帶走自己的孩子。而且穿的衣服也為單數,意思是不能讓喪事成雙。

這些習俗。如同有娀人的名字必須與鳥獸或者草木同名一樣,已經根深蒂固,成為了流躺在骨子裏的髓液。

更何況,阮荽腹中正好有未出世的孩子,一切皆不是定數,秦艽雖然並不注重這些,但也為之慎重。

秦艽為秦硯換好衣裳,為秦硯擦拭好麵容,又拿了一碗水,用棉花蘸取,在秦硯的眼睛上擦洗,這也算是一種喪葬習俗,意為開光,坊間有傳,若不為亡者開光,下輩子必為瞎子。這一般是亡者的兒子盡孝的一種方式,但是秦硯的兒子如今還未出世,便由作為兄弟的秦艽來做,秦艽自然不希望秦硯來世成為一個目不視物的人。

秦艽親手定棺,站在旁邊,右手搭在棺蓋上,手上使出的力就像在發泄秦艽積鬱了一夜的怨懟,棺蓋沿著棺口滑行,永遠的遮住了秦硯的臉。

在這之後,秦硯的棺槨,就要交給宮中人處理了。

在南越,被君王追封的人逝去以後分為昭王、穆公。昭王即王侯,為武,多是忠將烈士;而穆公,是文官謀臣,甚至包括國師——為國勢占卜,觀天象而識天運,也是被南越帝君委派監製長生藥的人。

曆來,昭王穆公的身後事都被宮中的人直接接手,在親人為逝者定棺以後,就由他們接走,送葬至萬象山,那座山葬著曆代所有昭穆,且入山口有人把守,把守者稱之為塚人,意為看守墳塚之人,所以一般人並不能進山。

看著秦硯的棺木被抬走,秦艽雙手緊握。

昨夜詢問飛白飛語的話,秦艽永遠也忘不掉。

秦硯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的原因。因為自己突然消失不見,秦硯為了找他才上了天機的當,即使知道天機的話中可能有詐,秦硯還是去了。

隻是為了找到他,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然而,他的消失,卻是他的父親一手促成的,他能怨懟誰?他或許隻能怨懟自己,如果他沒有消失,或者他在取得父親同意後去到有娀,他便不會被父親帶回帝京,秦硯便不會因為尋他而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