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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霂打死也沒想到，當初那個跪在自己跟前，口口聲聲叫著自己少主的孩子，那個低賤的佃農之後，竟然有朝一日敢揚言要打死自己。
憑什麼？
難道就憑一張嘴？
然而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在他秦霂看來，不過是孩子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罷了。
他秦霂，如今可是當世玄門五大宗之一的靈台道教的聖子，地位尊崇，超然物外。
哪怕是在三百年後的那座天下，他秦家，在中原一帶，亦是大名鼎鼎的豪門氏族。是有能力，左右天下大勢的。
“哈哈哈哈，李清，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你一個奴仆，居然想弑主？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是誰教你說的？知道天下人最痛恨什麼嗎？天下人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喂不熟的狼崽子。”
秦霂仰頭大笑，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鵲德堂裏裏外外，很多人都聽見了。街道上，甚至還有許多路人駐足投來目光，打算看個熱鬧。
若是以前，遇上這種事，李清肯定是會臉皮通紅，覺得很不自在。但此刻，他的眼中，隻剩一人。
“我知道，你秦霂自視甚高，從來沒把我們這些出身卑微的人放在眼裏。甚至，在你看來，我們與豬狗牛馬並無兩樣。以前我不識字，不知道怎麼去跟別人講道理。即使是現在，我依然說不出什麼漂亮話。但我知道，與你這種人打交道，道理全在手上。”
少年眼神堅定，緩緩說話，聲音並不響亮，似乎隻有近在咫尺的秦霂聽得見。
書生與小和尚就站在一丈開外的過道上，一個緊鎖著眉頭，一個雙手合十，目光深邃。
此時的書生有些擔憂，對方不光口氣極大，而且出手淩厲，顯然是有些本事的。
自己可是差點被人家一口氣，就給吹到了地上。
“這小子究竟哪裏冒出來的？居然還是道長的老相識？不過看這架勢，不是有奪妻之恨，就是有殺父之仇啊。這真要打起來，你說咱要不要報官？和尚，和尚，你倒是出個主意啊。”
書生摸著下巴小聲嘀咕，見小和尚幹杵著不為所動，又連連搖頭，歎息不已。
“哎呀呀，差點忘記你是個啞巴了。你看吧，跟你走江湖，什麼都要本狀元自己操心，累得很哩。等本狀元入朝為官後，定要給你找個太醫看看毛病。萬一還有的治呢，對吧？”
小和尚聞言，轉頭看他，如看傻子。
書生哪會在意旁人的目光？暗戳戳的將幾顆圓珠子藏進了袖口中。萬一真打起來，這便是上等的暗器了。
秦霂見眼前的少年冥頑不靈，而且口吐狂言，越說越來勁，起初的耐心早已蕩然無存。
要不是念在身處長安城內，又是在這鵲德堂前，早就先下手為強了。
一個十多歲的娃娃，反掌飛灰，有何難？
“嘖嘖嘖嘖，這世上有很多人不知天高地厚，可他們大多惜命，其實很聰明。但你李清和他們不一樣，你的倔脾氣，早晚會害你丟了性命！”
秦霂說罷，猛地一甩長袖，周身竟冒出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旋，且越晃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