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市,6月2日,天空的灰白促緊下來,被沉重的灰黑取代。
一棟郊外破舊的單元樓裏,幾道腳步聲雜亂逐一靠近,伴隨著罵罵咧咧,垃圾被踢開的聲音。
“咚咚”
敲門聲響起,緊接門外傳來一個粗暴的聲音。
“開門,收賬!”
屋裏沒人應答,淩亂髒兮兮的屋子裏,細窄的木板床上,蜷縮著兩個人。
一個小女孩畏懼的縮在一團,與媽媽相互抱在一起,
這雜亂促狹的一居室裏,竟沒有更多的容身之地,昏暗的燈光下,隻有惶恐的哽咽抽泣聲。
“媽媽...爸爸是不是真的要把瑤瑤抵給那些壞人?”
小女孩紮著馬尾辮,稚嫩的聲音,悲恐不已,淚水淌濕了母親的衣衫。
“瑤瑤別怕,媽媽在呢。”陸詩婷一遍又一遍撫過女兒的頭,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生怕失去一般。
今早秦天回家來,口中嘟囔著醉話,說要把女兒抵給那些催債的。
偏偏半醉半醒的秦天,不讓他們逃跑,已經來揍了好幾頓了。
陸詩婷心底發誓,如果秦天嘟囔的話,變成真的話,她從此便與這個男人一刀兩斷,甚至下地獄也不會放過他!
“轟!”
銅鏽的鐵門,終於被踹開,嚇得母女倆身軀一緊,瑤瑤又蜷縮了兩下,門外一隻腳跟著伸了進來。
為首是一個花襯衫的小黃毛,身後跟著幾個小跟班,動作痞裏痞氣,叼著劣質香煙,滿不在乎的四下打量著。
“都是沒錢的時候裝孫子,借錢後變成大爺!”
“咋,還打算賴賬啊!?”
“秦天這小子人呢?”黃毛雙手插在褲袋,左右審視著。
卻想不到嘴裏的當事人,正在裏頭一牆之隔的廁所裏。
“你能不能不要再來家裏鬧了!?秦天他欠你的兩千塊,我早就給你還清了!”陸詩婷緊咬貝齒,一臉怒意的啐道。
黃毛眼眸促狹閃著惡光,半彎著腰來,陰陰笑道:“還清了!?”
“我早告訴你們了,秦天找我借的錢是有利息的,按照日子來算,現在總共欠我2萬!”
一個月時間,翻了十倍!
陸詩婷牙齒打顫,眼睛瞪大:“你們這是搶錢!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哈哈...報警,報警有用嗎?白紙黑字可都在這兒!”黃毛滿不在乎的嬉笑著。
接著從懷裏,抽出一張借條憑證來,上麵清晰的寫著秦天的名字,還按著手印。
“要不...你陪哥幾個睡兩個月,這利息就抵消了,怎麼樣?”黃毛眼神,直勾勾看向陸詩婷,上下打量著。
心底不得不說,秦天這廢物爛泥一攤,娶的老婆倒是漂亮的不像話,比電視上有的演員都要水波誘人。
黃毛身後幾個小混混,淫笑鼓起掌來,紛紛起哄道:“這話沒毛病!”
“呸!”
陸詩婷緊緊抱著女兒,往後縮去,悲憤道:“你想都別想!”
黃毛不管不顧,嬉笑著走上前來。
而被催債的男人,正趴在衛生間裏嘔吐,一身酒氣,差點把腸子都吐出來,他雙眼無神站起身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瞳孔微震,眼前這個平凡,一個留著黑發寸頭的普通人,還有這被酒色掏空的臉,竟然是自己!?
秦天確信自己重生了,自己堂堂元青帝君,被諸天敬仰的帝主,竟然...重生在了一個普通人身上!
刺痛感覺襲來,潮水般的信息狂湧進腦海,他雙手抱頭,腦海裏突然多了一段記憶,是這個也叫姓名一樣男人的原本記憶。
秦天,二十五歲,高中畢業,老婆叫陸詩婷,有個五歲半的可愛閨女,打工幾年後跟同學合夥做生意失敗,把家裏老本都賠了進去,從此一蹶不振...
變得遊手好閑,沾染了嗜酒賭博的惡習,往後經常宿醉回家,一言不合對老婆孩子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