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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白塵。
幾乎是下意識的,血鴛就踮起了腳尖,覆蓋那個讓她懷念的薄唇。
擁住他的頸脖,輾轉。
血鴛第一次渡劫,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
她隻知道,白塵是她心中所念,而麵前的人,模樣到眸光都和他一模一樣。
閉上眼睛,是夢她也不願意醒來。
眼角的淚水緩緩滑落。
某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她抱緊,伸手摁住她的腦袋,用力的回應。
“嘖嘖……小丫頭還真是熱情……”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像是一個清脆的響鈴,頓時讓血鴛清醒。
手下意識的一個用力推開了尊盧夙,“你不是他。”
擦了擦眼角的淚,她有些失態了。
凝眉看著一旁的魘,但因為尊盧夙尚在,所以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看著尊盧夙,下意識的後退,卻被尊盧夙拽住。
“我是他,我是言回,是白塵,也是尊盧夙……”深邃的眸子一眯。
血鴛一把推開尊盧夙,皺眉道,“你不是……”
白塵是沱國的人。
可是尊盧夙是天族太子。
“我是……”尊盧夙往前一步,眼睛一眯,禁錮著血鴛,“我醒著,我知道,白塵是我,那都不是夢,你為什麼不承認,你在害怕什麼!”
周圍的靈魄都在看著。
血鴛才反應過來她正站在轉生橋上。
轉過身離開了這裏,尊盧夙連忙跟了上去。
魘聳了聳肩,此事並不是他能插手的。
血鴛知道尊盧夙一直在跟著她,到了弱水河畔,血鴛才停下轉過頭看著尊盧夙,皺眉道,“天族太子不用渡劫嗎?”
最後一次劫過後,他就會上天宮,再也無法來到煉獄。
“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尊盧夙往前一步,他明明看見了她眼裏的不舍,為什麼她會這樣,為什麼她不肯承認。
血鴛沒有後退,看著尊盧夙。
也許是因為心痛的感覺太過於讓人窒息,這一刻聽到尊盧夙說了真話,理智回神,“你說你是白塵,你醒著?”
尊盧夙點頭。
“一開始,是不是都安排好的?”血鴛指的是魘,以及她進入沱國以來,還有白塵。
聽到這話,尊盧夙目光一沉,緩緩點頭,“是。”
“所以你是故意的……”血鴛微微一哽。
故意讓她這麼難受。
故意讓她眼睜睜看著白塵離開。
故意讓她體會生離死別,體會情愛滋味。
“我隻是……”尊盧夙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解釋,卻不想隻看到血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話語頓時頓住。
“高興嗎?滿意了嗎?看到我這麼難過你是不是很得意?”血鴛一字一句,砸在尊盧夙的心口上。
她一點都不喜歡那種痛苦的感覺。
尊盧夙目光驟然一涼,“你怪我?”
血鴛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是!我知道你一直都耿耿於長侯烈風的那一段過往,可是你痛苦著,為什麼一定要讓我也體會一遍呢?”她原本在煉獄裏,沒有體會過情愛滋味,不會難過。
可是他偏偏要讓她學會這一種滋味。
“你難受嗎?”尊盧夙目光一沉,“言回那一世,你不也是這麼對我嗎?你可知道,你又一次在我心裏留下了一個抹不去的影子,除去無法再繼續的愛意,餘下的就是數不清的愧疚,一直到我醒來……”
血鴛被驟然的質問,扼住了聲音,“我……”
說起來,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雖然她是為了幫渡劫,可是那份心思她自己知道,到了後來你,不服輸的心態卻是多於好意。
可是麵對和白塵一模一樣的臉。
但是卻少了溫柔的情緒。
心中突然就升起了一抹羞愧的惱怒,這種惱怒讓她不想麵對尊盧夙。
伸手就推開尊盧夙,大聲道,“好了!我們抵平了行了嗎!”
看血鴛逃一樣的離開,紅著臉,尊盧夙突然就有些頭疼。
“你還有長侯烈風的記憶,可是她沒有了。原來你們是因為九竅心才多了一絲糾葛,可是如今九竅心已經不在了,她是煉獄之主,是煉獄裏的不敗之花。而你,是天族的太子,你不是長侯烈風,而她也不是姒晗。”魘出現在尊盧夙身後,緩緩道,“她們不是同一個人,你不能用對姒晗的方法再對她。”
誰也想不到,因為血鴛的插手,尊盧夙會突然覺醒祖神的精元。
這覺醒的祖神精元,讓尊盧夙可以窺探到天道輪回的軌跡,也可以插手改變,所以從某一個方麵,這劫他已經度過了,即便是再來一世,也是走一個過場,比血鴛的作弊手法還更直接。
尊盧夙明白魘的意思,魘的意思是,血鴛和姒晗是兩個人。
可是尊盧夙是輕言放棄的人嗎?
他當然知道他不是長侯烈風,而血鴛也不是姒晗。
可是上一世讓他明白了,他一樣可以讓血鴛愛上他不是嗎?
“不用你提醒我,我想要做的事,不會有任何改變。”尊盧夙開口,語氣中氣勢讓魘感覺到了一絲熟悉。
祖神也是這般的執著。
點點頭,魘勾了勾唇,“那好,祝你加油咯!不過,你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吧。”
提醒尊盧夙,他的身份還是天族的太子,他不可能一直待在煉獄裏。
尊盧夙目光一閃,追上了血鴛。
魘插著手在身後好戲一般的看著。
血鴛也不知道自己在羞怒什麼,可是她就是氣。
初識情滋味,卻是這般感受。
就算在看到尊盧夙的那一刻,她心底隱隱是高興的。
可是那樣難過的感覺,也是他給她的,想起來就有些委屈了。
小嘴撅的幾乎可以掛油壺。
忍不住蜷在石床上,腦子裏是混亂一片。
“你不喜歡……我可以賠給你……”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血鴛皺著眉頭坐起來,等著尊盧夙,“賠!你怎麼賠!”看著那張臉,記憶還在,她喜歡的不得了,可是她還是生氣!
尊盧夙突然意識到,其實,血鴛這是變相在跟他撒嬌是不是。
心中微微有些高興,順著血鴛的話,坐到她身邊,學著白塵的模樣,周身的氣息一斂,輕輕道,“你喜歡我這個樣子,我可以一直是這個樣子……”
語氣低沉,眸色認真。
血鴛很快反應過來,他是刻意在勾引她。
“你是堂堂天族太子,就甘心這麼低聲下氣?”微微抬了抬下顎。
尊盧夙勾了勾唇,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是軟了下來,“對別人不行,對你可以。”
這話裏哄著的意思,聽得血鴛還真就順了耳了。
“還有呢……”血鴛撇撇嘴。
看到尊盧夙的時候,她其實知道白塵沒有死。
但是她懷念,懷念在沱國的時候,那種感覺是白塵帶給他的,可是尊盧夙醒著,那也就是尊盧夙帶給她的。
她以為她可以在知道夢醒後,輕易鬆手。
可是現在看到尊盧夙過來找她,聽了他的話,她發現自己無法鬆手。
像是中了毒,她不想白塵,或者是不想尊盧夙離開。
潛意識裏,在那個夢裏,白塵或者是尊盧夙,已經是她的人了。
尊盧夙輕輕的勾了勾唇,“再來一世,我讓你主導一次,你想怎麼折磨我,就怎麼折磨我。”幾百年的等待,不及人間幾十年的燦爛。
如果他不是天族太子,她不是煉獄之主,也許他會更希望他們是人間一堆平凡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