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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靈蹊隨她一起打量道觀。
沒有神壇,也沒有神像,牆上隻糊著七個很模糊的畫,供桌上也隻一個香爐,看上去寒酸得很。
一切都太平常了,陸靈蹊盡量忽略掉牆上濺有的可疑血點,順腳走向後門處。
吱!
木門一堆而開,後院卻壘著好些個小壇子,上麵蓋著似乎冥幣一樣的紙張,卻都是新。
“別看了,那些就是……死人的骨灰。”
朱培蘭看她打量那些,忍不住開口,“我曾經進來幫著收斂過,沒有異常。”
“那照你的意思,白天這裏可以自由活動是嗎?”
“是!”
“沒有巡邏的?”
朱培蘭搖頭,“迷失的人,好像不能出來,照了太陽後,會出現頭暈嘔吐的情況。”她在這裏幾天,也不是白呆的。
“那你看到沒影的人白天出現過嗎?”
“也沒有。”朱培蘭接著搖頭。
陸靈蹊徹底放心,“既然就這一片不對,那我們就找吧,他們總不能土遁了。”
不管爹娘會不會被拘來,出路她總要先找好。
哪怕外麵的世界也不算正常,可總比這更不正常的地方好。
“修士能土遁,你不知道嗎?”朱培蘭聲音悠悠,她現在就擔心,那些煉氣高階的修士用其他什麼修仙手段衝出去了。
如果那樣,她可能就要呆在這不正常的地方了。
那她修仙的意義何在?
為了修煉,老父去世後,她東躲西藏的,就怕兄姐奪了父親給她的儲物戒指。
“……”
陸靈蹊還真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她的修為是低,但圖裏埕,以及後來淩霧給她的各種符加一起,差不多百多張呢。
如果那些人是打出去的,那一把撒了……
“你有符嗎?”她問朱培蘭。
“……有幾張。”
真有?
陸靈蹊眼睛一亮,如果她有,說不得她可以省下幾張呢。
“你有多少啊?”
“八張。”
雖然是少了點,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陸靈蹊朝她齜了個牙,“我手上也有一些符,不過隻憑我們自己,把握可能不大,你說,我們能不能叫醒一些人,然後大家群策群力?”
人多力量大,陸靈蹊雖然知道大部分的小修士都沒有符籙,但這位姐姐既然有,說不得還能找到幾個漏網之魚呢。
“你醒來以後,沒後遺症吧?我會一點醫術,要不然,我們趁他們睡著了,找幾個試一試。總不能……,我們出去了,把他們全丟在這吧?”
雖然最主要的是想省符籙,但真的把大家丟在這迷失自我的地方,陸靈蹊心裏總有些不安樂。
她雖然已經是修士了,應該學著修士的保身之策,但幾個月前,她還是凡人界生活,暫時還做不到隻獨善其身。
“你……有多少符籙?”朱培蘭不傻,從她這般篤定能出去的語氣中,聽出了些什麼.
“嗯,反正比你多。”
朱培蘭笑了笑,“那行,我們就從最邊的那家人開始吧。”
她指了一下離道觀不遠的一個小院,“這家裏有老頭老太太,他們到底是人還是……,我不知道,但後來喊他們爺爺的三人,不比我們大多少,一個是我們太霄宮的修士,一個是天劍宮的,還有一個著灰藍的法服,應該是山海宗的。
要不然,我們先拿山海宗修士試手。”
山海宗修煉的路子跟道門的不一樣,被人稱為魔門弟子,如果弄壞了,心理負擔要少一些。
“行!聽你的。”
兩人商量好,果然往那家緊閉門戶的院子去。
誰也沒回頭,當然也就沒人發現,原本糊在牆上的七張畫,其中一個突然清晰了些。
……
“我叫朱培蘭,今年十五歲,你叫什麼?”
朱培蘭看她無聲震斷裏麵的門栓,著實佩服。
吱!
雖然盡量做到小心了,開門還是有些聲音的。
“我叫林蹊。”陸靈蹊朝她露了個笑臉,“比姐姐小,十三歲。”
朱培蘭的名字,她熟悉啊!
蛇穀搶藥,那幾個人就是把她當成朱培蘭。
朱培蘭可不知道,麵前這個不比她矮多少的女孩兒,會搶了朱家老祖宗留給後人藥園。
“十三啊?我還以為我們差不多大呢。”
這麼小,醫術又厲害到哪去?
朱培蘭暗歎一聲,此時,她已用神識查看完幾個房間,指向其中一個,“這裏,不過,天劍宮的人跟他睡在一個房間。”
兩人是男孩子,睡一個房間很正常。
陸靈蹊小心地拿出一截迷魂香,點著後,輕輕推進小鎮原住民,老頭老太的房間。
“這是什麼?”朱培蘭驚訝。
陸靈蹊朝她眨了眨眼,“睡覺的。”
“……”
朱培蘭沒想到,醫家也可以這樣。
眼見她一拂手,數根長長細細的銀針夾在指縫裏,心下忍不住一顫。
打定主意,以後盡可能地不得罪她。
陸靈蹊不知她所想,先在天劍宮修士身上插幾針,讓他睡得更熟些,才轉向山海宗的修士。
道魔之分,到底是什麼,陸靈蹊不是完全清楚,但大家都說魔修不好,那她就當魔修不好吧!
反正,大家說二腳部的人壞,可殺,她就真的見識到了他們的壞。
雖說她是煉氣六層修士,能製住這個煉氣三層的,但小心無大錯,陸靈蹊不想在這裏找事,以銀針禁住他的身體後,她隨意地插了插痛覺更甚的指尖。
“啊!”
人在家中睡,禍從天上來。
少年一下子痛醒,“你……你們……幹……幹什麼?”
他想翻身坐起來,可是身體不能動,連忙把叫的聲音放大了些。
可是,少年不知道的是,朱培蘭早已以靈氣護罩,把房間罩了大半,他就是扯破嗓子,也沒人能聽見。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陸靈蹊打了個響指,一個火球冒了出來,“它叫火球術,認識嗎?”
“我叫順子,不……不認識。”少年想哭了,“女俠,仙子,你們要幹什麼呀?”
他身體動不了,另一頭的兄弟,頭一次睡得這麼死,感覺好害怕。
眼見這少年真的流眼淚了,陸靈蹊忙道,“不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