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震想都沒想,揮手在魏彪的頭頂上拍了一巴掌。
魏彪已是四十開外的中年人,又是大長老的首席弟子,平日裏誰敢這麼打他?此時,他被打愣了,滿臉的茫然,迷惑不解地看著聶震,呆呆道:“師傅……”
“你是豬腦袋嗎?你就那麼確信為師一定能守住神池城,萬一城破,你是要為師隨聖王一同去流亡天下,還是隨聖王一並赴死啊?”
“這……師傅認為風川聯軍一定能破城?有聖王在,天下又有誰能攻得破神池城……”
聶震連連搖頭,說道:“聖王再厲害,他究竟是人,不是神,隻要是人,他的能力就有限,他能擋住一萬甚至十萬的敵人,還能抵擋得住百萬、幾百萬的敵人嗎?如果我們現在不給自己謀條退路,以後想謀都沒有機會了。”
“這……這……”魏彪支支吾吾地半晌沒說出話來。聶震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今日之事,不得對任何人提起,還有,你交代下去,彭俊今日前來的事,也不許任何人外傳。”
“是!師傅,徒兒明白了!”
聶震目光幽深地喃喃說道:“現在,為師還有一事想不明白,風軍業已抵達神池山下,可被聖王留下抵禦風軍的那些長老們都去哪了呢?是都戰死了還是都躲藏起來了?”
魏彪撓撓腦袋,沒有接話。聶震都不知道那些長老的去向,他就更不知道了。
不過很快,聶震便知道了那些長老的確切下落。
翌日清晨,聶震還沒有起床,大弟子魏彪便在外麵連連敲打房門。聶震臉色陰沉地起床,拉開房門,看著外麵一臉慌張的魏彪,沉聲問道:“出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師傅,大事不好,剛剛收到的消息,被聖王留下抵禦風軍的那些長老們業已……業已倒戈到了風軍那邊……”魏彪躬著身子,顫聲說道。
聶震聞言,如同挨了一記悶錘,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陣搖晃。被廣寒聽留在城外抵禦風軍的長老可有數十人之多,幾乎是長老院內的全部長老,他們連同門下弟子可是神池的支柱,現在他們悉數倒戈,等於是讓神池瞬間塌了半邊天,聶震又怎能不慌、不急?
他吞了口唾沫,急聲問道:“此事……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城外的探子已紛紛把情報傳回來了!師傅,現在可如何是好啊?”
聶震呆了良久才算回過神來,狠狠跺了跺腳,連聲說道:“備馬,趕快備馬,為師得即刻去麵見聖王!”
數十名長老全部倒戈,神池城已徹底陷入孤立無援的絕境,如果聖王再閉關不出,又拿不出一條可破敵的良策,那神池也就沒救了。
他回到房中,快速地穿好衣服,又梳洗一番,隨後急匆匆地向幽殿趕去。
現在的幽殿外可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等聶震帶著數名心腹弟子趕到時,立刻被圍攏上前的守衛們攔阻住。其中一人拱手說道:“聶長老前來幽殿可是有事?”
“本座要見聖王,你等速速去向聖王稟報!”
“這……”侍衛們麵麵相覷,剛才說話那人躬身施了一禮,賠笑道:“抱歉,聶長老,聖王已經交代過了,任何人都不見,聶長老還是請回吧!”
“放屁!”聶震這時候可是真急了,臉紅脖子粗的,他咬牙說道:“軍情十萬火急,神池城現已岌岌可危,你等若是再橫加阻攔,耽誤了大事,本座要你等的腦袋!”
侍衛們還從沒見聶震有過如此焦慮、失態的時候,想必是肯定出了大事。眾人又互相看了看,為首的一名頭領走出來說道:“那請聶長老在此稍等,容小人進去向聖王稟報。”
“快去、快去!”聶震下了馬匹,煩躁地連連揮手。
那名守衛頭領深吸口氣,傳令下去,打開殿門。隨著嘎吱吱的聲響,幽殿的大門被緩緩打開一條縫隙,守衛頭領側身走了進去。
他這一進就是半個多時辰,等在外麵的聶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來回踱步,時不時的透過門縫向幽殿裏麵瞄兩眼,可惜裏麵黑咕隆咚的,他什麼都看不清楚。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名侍衛頭領才從幽殿內快步走出,他來到聶震近前,拱手施禮道:“聶長老,聖王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