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正有此意,他點點頭,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形,說道:“我送潘長老出府!”
“不必了!老夫還是先送公子回房休息吧!”說著話,潘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任笑的胳膊,帶著他往外走。
“這怎麼好意思呢……”“哎,公子不必與老夫客氣。”
潘泰攙扶著任笑走出大廳,守在門口的仆人們立刻上前,拱手說道:“潘長老,還是讓小人扶公子回房吧!”
“公子現在的身份已不同以前,萬一你們粗手粗腳傷到了公子,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讓開!”潘泰沉著老臉,把走上前來的仆人們全部喝退,接著,攙扶著任笑向後院走去。
仆人們麵麵相覷,滿臉的無奈,隻好跟在二人的後麵。在仆人們的指引下,潘泰把任笑送回到他的臥房,而後又親自伺候任笑躺下,幫他脫了鞋襪,又讓下人們去準備清水。
瞧他那副殷勤的樣子,仆人們皆感哭笑不得,恐怕潘泰當年伺候他的親爹也沒如此上心過。
人就是這樣,當你無權無勢時,誰都不願搭理你,可一旦你變得有權有勢了,平日裏那些正眼都不看你一眼的人們便會一窩蜂的倒貼上來,竭盡所能的大獻殷勤。
潘泰堪稱是其中之最!仆人們在旁一個個冷眼旁觀,麵露鄙夷之色。
似乎也感受到眾人對自己的鄙視,潘泰老臉一沉,揮手說道:“你們都站在這裏做什麼?快去準備熱水,給公子淨身啊!”
“是!潘長老!”仆人們心中冷笑,一個個拱手應了一聲,接著,魚貫走了出去。
等到他們離開,臥房之內便隻剩下任笑和潘泰兩個人。
此時,任笑已是大醉,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鼾聲陣陣,潘泰眼中的殺機又再次顯露出來,他向左右看看,確定房內已無其他人,回手握住劍柄,接著,將佩劍緩緩抽了出來。
別看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長老,為人又心狠手辣,但現在他的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到了極點。
此時殺要任笑很容易,隻需一劍刺下去即可,不過刺下了這一劍他也就犯下了弑君之罪,再無回頭的餘地。
冷汗順著潘泰的額頭滴淌下來,他的臉色亦是變換不定,握著佩劍的手都在突突地哆嗦著。
罷了!他將牙關一咬,將手中的佩劍緩緩舉起,對準床榻上昏睡不醒、毫無反抗能力的任笑,惡狠狠刺了下去。
當啷!就在佩劍的鋒芒馬上要貫穿任笑的胸膛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從窗外急射進來一顆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佩劍的劍身上。
潘泰原本是打算一劍刺透任笑的胸膛,結果受石子的橫擊之力,他這劍也隨之刺偏,從任笑的軟肋旁掠過。
啊?潘泰做夢也沒想到窗外會突然來人,他大驚失色,本能地叫道:“什麼人?”
“潘長老,久違了。”隨著悠然的話音,一條人影從窗外飄了進來。潘泰攏目細看,等他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後,他忍不住倒吸口涼氣,駭然道:“風王?”
沒錯,從窗外進來的這位正是風王唐寅。自任笑被選為神池儲君的那天起,唐寅就放出天眼和地網的全部探子,嚴密監視整座神池城的一舉一動。
肖軒邀請潘泰密商之事,唐寅已經從探子那裏聽說了,本來他還沒想明白肖軒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後來又聽說潘泰在傍晚的時候去拜訪任笑,他基本猜出了潘泰的來意。
他心裏明鏡似的,肖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任笑成為神池的聖王,但現在大局已定,肖軒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除掉任笑,而利用神池的長老來刺殺任笑,無疑是最穩妥的辦法。
哪怕事情敗露,肖軒也能推得一幹二淨,不至於引火燒身。
弄清楚肖軒的意圖後,唐寅在心裏嗤之以鼻,人人都以為川王肖軒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實際上,他和自己一樣,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和不擇手段。
潘泰的靈武非尋常人可比,唐寅也不放心派別人來保護任笑,便親自趕了過來。當任笑和潘泰在吃酒的時候,唐寅就已經到了,隻是他沒有聲張,一直藏於暗處罷了。
此時,看到潘泰真要對任笑下毒手了,他才突然出手,打了潘泰一個措手不及。
潘泰看著笑嗬嗬的唐寅,整個心都縮成了一團,暗叫糟糕,誰來不好,怎麼就偏偏是唐寅趕過來了呢!
他下意識地倒退一步,心思急轉,急聲說道:“風王殿下,這……這全是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