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人,還是我,方涵之,但臉變長了,額頭變高了,眉目也細長了點,跟我以前幾乎也沒什麼兩樣,但整體感覺,神態,卻完全不象!
“這人是誰?是誰?!”我心裏不斷的想著這句話。
“這個是方海!就是方海!”我很快就想起來了!驚得跳了起來!
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跟在楊家村看到的那個方海的畫像,形神俱似!
天啊,我張大了口,腦裏都亂了,手中一滑,鏡子掉到地上,但沒有碎,因為地麵是泥質的。
萬寅燕變成了半個萬玉燕,我現在又象極了那個方海,這一切,難道真是冥冥中一種安排嗎?!
我使勁的揪著頭發,將頭深深埋入胸前,連抬起來的勇氣也沒有。
這一夜,我連連的做著惡夢,從家裏人出事,到現在,種種情形,象放電影似的,在腦裏轉了一遍又一遍。
早上起來,屈平一見到我,馬上叫了聲:“你現在真的很有仙風道骨的味道,就是有些憔悴。”
我心裏苦笑一下,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
“屈兄,多蒙關照,我得要回西安了。”
屈平臉上閃過失望的神情,說了句:“原本以為兄弟能指點我一些法門,不料你卻急著離開。”
我抱歉了幾聲,隻道有急事。
“最近秦嶺西安一帶發生了些奇怪的事,天下的陰陽家都往這裏趕,你是為此而來嗎?”屈平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我不明白他說什麼。
屈平有點釋然:“你在山上久了,不知道這裏的變化,聽說秦嶺一帶,忽然出現了一股強大的龍氣,從昆侖山而出,正在西安一帶聚集。你在山上,有沒有見到什麼異象?”
龍氣?!從昆侖往西安聚集?!
生氣!那個地下山洞的那些生氣,一定是!
我張口便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現在是什麼日子?”
“個多月前的事吧。現在已是五月份了。”屈平說。
那就是說,我在那神宮下麵的地下山洞,前後呆了有兩個月!
莫不是那地下山洞,竟然通到昆侖山那邊,那可是千多公裏的距離啊!龍氣就是從那裏而出的!
我心中震驚,不禁“啊”了一聲。
“果然就是那些生氣!果然就是那些生氣!”我喃喃道。
“昆侖山那裏,是不是有大的礦脈?”
屈平笑了:“那裏有一條舉世聞名的礦脈,和田礦脈,誰都知道。”
這樣說,我竟沿著那山洞一直向西北方向走,已經走到了和田礦脈一帶?!也就是昆侖山一帶了!昆侖山和秦嶺竟然是有個地下山洞連著的!
我腦裏亂成一片,那乾坤之心,包含的內容太多,一時間理不清。
“這些事,跟我無關,我還要下山回西安,再次謝過屈兄了!”我抱拳道。
屈平有點失望,點了點頭:“從這裏下去不遠,有一對夫婦在那裏煉藥,他們有車可以直達西安,你上去問問,應該可以搭他們的車回去。”
我又答謝一番,然後回房間,將東西收拾起來,又問屈平要了個袋子,將鎮冥和那塊礦石裝了進去,這樣方便得多,藤藍和藤鞋等物,就扔在這裏了。
正要從房間出來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過來:
“請問,這裏有人嗎?”
楊垂容!
——
“姑娘有何事?”這屈平的談吐,倒是挺有古風的。
“我在這一帶找個人,都找了兩個月了,這人長得壯實,約有175厘米的身高,性格溫和厚道……不知道前輩有沒有見過?”楊垂容說。
她在這裏找我?找了兩個月?那又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阿雲峰怕我沒死,所以他們還在這一帶繼續觀察。”我心裏升起一股恨意。
想不到我一直當做是好人、當做家人的阿家父女,原來竟是口蜜腹劍,蛇蠍心腸!
“這……”屈平想了一下,“我這裏倒是有個朋友,昨天才到,但跟你說的那個人不一樣,姑娘還是往別處看看吧。”
楊垂容馬上警覺起來:“我找的人姓方,你那朋友……”
“他也叫小方!”屈平馬上說。
“小涵!”
楊垂容驚叫一聲,衝進屋中。
我心裏震驚,但卻把房門抵住了。
“小涵,是你嗎?你找你找得好苦!”楊垂容幾乎是哭著問的。
我咬著牙,沒有作聲。
“小涵,發生了些事,我慢慢跟你說……”楊垂容好象也收起了情緒。
“我叫小方,但不姓方,更不是什麼小涵,姑娘,你認錯人了!”我啞著聲音說。從神宮那裏開始,我的聲音便變得沙啞,連自己也覺得不是以前的聲音,這倒可以騙得了她。
“你……”楊垂容可能聽到了我的聲音,一副失望的語氣。
“我姓雷,叫做雷小方,你真的認錯人了。對不起,我正在換衣服……”我得為自己弄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