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太窄了，雖然滕俊的兩根手指明明敲在自己那一邊，可在夏萌看來近在眼前。細長的手指很漂亮，指甲幹幹淨淨，修剪的整整齊齊，是男人少有的細致。
夏萌的腦海裏閃過一瞬間不該出現的畫麵——窗簾濾過的微弱光線、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劃過，留下一道道興奮的痕跡。
“為什麼要離開蒂奇？”敲擊聲停止，滕俊把手拿到下麵，身子向她探了探。
“不是因為那個——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什麼都像撒謊。
滕俊笑了笑，“你知道我向來公私分明的，即使你在蒂奇做，我也不會給你太多照顧。”
“我知道，可我覺得你給我的起點太高了，我想憑自己的本事從零做起。”
“你不會是想繼續回超市做店員吧？”
“不是，我在一家公關公司找的工作，也是業務員，你說我適合做這個的！”
滕俊沒話說了，“下定決心了嗎？你找的工作是在這座城市吧？”
“是，離咱們公司也挺近的，以後我還可以請你吃飯。”
他點頭，表情怎麼看都很傷感。
“滕俊，我真的很感激你，要是沒有你，我現在恐怕還在超市裏做兼職，也許和杜曉鬆分手後就會灰溜溜回北方，隨便找個人嫁掉，生孩子、做主婦，一輩子就這樣了。”
“那你現在的打算是什麼？”
“好好工作，靠自己的本事能在這座城市立足，也許還會遇到值得去愛的男人。”
“不錯，思想積極向上，是個好姑娘！那我請問一下，我在你心裏是個什麼角色呢？”
夏萌愣了愣，“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可以上床嗎？”
夏萌的眼神暗下去，“我已經把那天晚上忘了，你也別再提了好嗎？”
滕俊沉默了好一會，打起精神掏出一串鑰匙推到她麵前，“早就想給你，一直沒找著機會。”
“這是什麼？”
“我的一棟小公寓，閑著也是閑著，你去住吧。”
“不用——”
“別急著拒絕我，等你賺夠錢買房子了，再還我。”
“我不會去住的，謝謝你。”
“這跟那天晚上的事兒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我會產生聯想，杜曉鬆已經讓我感覺很失敗了，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夠純潔一些！”
氣氛一時間緊張，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到一些火氣。快餐店的門被推開，一個頭發亂蓬蓬的小女孩捧了一大捧玫瑰，專門找男女成對兒的人兜售。
夏萌這一桌成了她的第一個目標，“先生，買支花送您女朋友吧。”她小小年紀說著男女之間的關係，顯得幼稚可笑。
滕俊掏出錢包，抽出三張一百元的鈔票，“這些夠不夠，我都要了。”
小姑娘隻會一支兩支的賣，沒做過這麼大的生意，愣是不敢接錢。
“你幹什麼呀！”夏萌不讓他買。
一個外地女人從肯德基店外衝進來，搶錢一樣奪下滕俊手裏的鈔票，把小姑娘手裏的花都塞給了他。
“謝謝先生——”賣花小女孩的聲音被匆忙關上的店麵夾掉了一節。
夏萌好害怕他把那捧花遞過來，臉熱的發燙。
“夏萌，我隻在十四歲的時候跟一個女孩說過愛字，之後再也沒說過，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你，我不打包票隻想試試，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啊？”
夏萌咬著嘴唇眼神不知該往哪裏放，滕俊說話的聲音很小，別人聽不到，可她感覺整個店裏的人都在看她。
“別這麼晾著我，說句話。”
“怎麼試啊？萬一我陷進去，出不來了怎麼辦？”
“我保證不論結局怎樣，都不傷害你。”
“如果我愛上你你卻不能和我在一起，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