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太陽已高掛正空，一條光線從窗簾縫裏射進來，雖小但耀眼，那光線直直的照在歐陽牧的臉上，刺得他眼睛發疼。
睜開眼睛，感覺頭顱像是被撕扯一般，昏昏噩噩、疼痛欲裂。
甩甩頭，他想讓自己清醒清醒，但沒用，即使把頭顱摔掉，也沒法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摸摸自己的肩膀，空空的，墊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呢？他急忙尋找，發現雨寒蜷縮的另一邊，背向自己側臥，與自己隔被相睡。
感覺像被針刺了一般，歐陽牧心裏陣陣發痛——這是沒有過的事情，自從他們睡在一起以後，他們都是相擁而眠的。在他麵前，雨寒一直很乖很乖，睡覺時非要偎在他懷裏才能安睡；自己呢，也隻有緊擁著她，才能睡得踏實。
他把隔在他們中間的那層被子扯開，輕輕的攬過雨寒的頭，從後麵抱住了她。
隻一下子，雨寒就醒了。感覺到抱住自己的雙手，好暖和，好暖和，還有那在自己後麵頸項發出的沉重的呼吸，讓她忘記了昨晚所有的不快。
轉身麵對著歐陽牧，雨寒笑著問：“睡醒了？”
歐陽牧抬起閑著的右手，輕輕的揉捏著雨寒的臉，問：“你為什麼要背向著我睡覺？”
雨寒神色一黯：“昨晚你喝了很多，喝醉了。怎麼？你沒有印象嗎？”
“沒有，我一點都記不起來。我隻記得我們去吃晚飯的，飯局在什麼時間結束？又是怎麼回的房間呢？”歐陽牧繼續摸著雨寒不算嬌嫩但還很光滑的臉頰。
“嗯，是發生了很多事。你想知道？”被他撫摸的感覺真好。
“想！”歐陽牧沒有半點猶豫。
“可是我怕你聽了不高興。”雨寒。
“意思是事情不是很簡單囉，那就更得要說了。你不說，憋在心裏難受；我聽不到，胡亂猜測，也不好受。”歐陽牧。
“好吧。”雨寒見他說的在理，於是一五一十、從頭到尾的把昨晚歐陽牧喝醉後發生的事像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的向他道出。
歐陽牧靜靜的聽著雨寒的敘說，開始還能神色如常，但當他聽到雨寒幫他洗臉洗腳時，他竟把頭埋進雨寒的懷裏，像小孩般嗚嗚的哭了。
雨寒一愣，有點手足無措，隻能緊緊摟著他的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吧。
“對不起，對不起……”歐陽牧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的向雨寒說對不起。或許，隻有這三個字能表達他此時悔恨與感激之情。
“傻瓜，不要說‘對不起’。隻要你以後不要再喝醉就行了。”雨寒心疼的說。
雨寒這一勸說，歐陽牧哭得更厲害了，受他感染，雨寒也陪著他默默的垂淚。
半個小時之後，歐陽牧的哭聲終於漸漸停止，雨寒伸手替他擦幹眼淚。歐陽牧不好意思的笑笑，說：“讓你見笑了。”
雨寒搖搖頭，讓他不必介意。
吸吸鼻子，歐陽牧穩定一下情緒，說：“我哭，是因為你對我的照顧。很久沒有人在我喝醉的時候那樣照顧我了，以前老媽在的時候，老人家會照顧我。娶妻之後，老人家把我徹底的交給了她的兒媳婦。剛結婚那幾年，我的老婆對喝醉後的我還算照顧，但時間一長，對於喝醉後回家的我就不管不問了，喝醉後回家的我就直接在沙發上當了廳長。也因此我對自己更加的放縱，到後來，基本上就不能約束自己了。”
雨寒看著眼前這個表麵上看來強大，但內心其實很脆弱的男人，不禁眼睛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