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海樂兒的母親走出來，叫她的名字。她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來，一舉一動都是按照名媛禮儀來的，跟演戲似的。
林夢夢回頭來看她。
“林小姐一定聽到我和裘先生的對話了吧。”她道，拉長的眼尾翹得高高的，這種人在相學上被認定是極不好相處的人。林夢夢記得，裘連翊的母親裘尚偵也擁有這樣的眼尾。
“很抱歉，背著你說那些話。但，我說的是實話。林小姐雖然漂亮，但身份背景太過卑微，在我們這個等級製度森嚴的國度，是致命傷。”她說得很不客氣。
林夢夢捏住了指。
“裘先生雖然隻是薩克森伯爵的義子，卻是他身邊最重要的人，而且他沒有兒子，將來的所有都歸裘先生所有。裘先生雖然現在沒有封爵位，但這不過是遲早的事。薩克森伯爵如果順利做上皇儲，將來裘先生必是他唯一的接班人。林小姐，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不是傻子，當然明白。
“海樂兒喜歡裘先生，我丈夫也非常欣賞他，如果我們兩家能聯姻，對大家都有好處。”
“原來強強聯手的婚姻不僅在小說和國內有啊。”林夢夢忍不住感歎，心裏酸酸的。
在等級和利益麵前，原配算個球！
“如果林小姐不介意，我可以給你介紹許多身份稍低一些的人，不用擔心，他們很有錢，隻是少了皇室賜的爵位。”
海樂兒的母親甚至為她鋪好了路。
林夢夢淡淡地笑了笑，“謝謝夫人如此用心地為我著想，不過這是我和裘連翊之間的事，該我們自己解決。”
海樂兒母親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像林夢夢這種隻會打架、出身不高，看起來素質也隻是一般的孩子一定會被她嘴裏的所謂權勢嚇得屁滾尿流，沒想到她還能如此理智地回應自己的問題。她的臉扯了一扯，有些難看。
“裘連翊。”林夢夢抬頭時看到站在門口的裘連翊，朝他走去。裘連翊迎過來，牽上了她的手，“該走了。”
她一點兒都不想呆在這裏，巴不得早點離開。
一路上，林夢夢都很沉默，心事重重的樣子。裘連翊回頭看了她許多眼，她都沒有察覺。
“怎麼了？”裘連翊把車停在路邊，出聲問。
林夢夢去看他，不回答。
“因為伯爵夫人的話？”他問，“在院子裏，她又跟你說了什麼？”
林夢夢把身體偏開，雙手壓在車門上，連頭也壓了過去，像隻受傷的小動物。
裘連翊將她扳了回來，“說話！”
林夢夢扁了扁嘴，“裘連翊，我們離婚唄。”
肩上的臂一緊，裘連翊的聲音沉了起來：“林夢夢，你發什麼瘋！”
“我沒發瘋。”她扭開臉，還是不肯與他相對，“其實海樂兒的母親說得沒錯，我跟你在一起隻會拉你後腿。”
如果他隻是普通商人也就罷了，可現在……他可能成為皇儲啊，將來甚至……她和他這麼下去，隻會毀了他。
“說說，拖我什麼後腿？”他追問。
林夢夢的嘴巴扁得更難受了，“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他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著她麵對他，“把話說清楚！”
她就是不說，眼淚卻叭叭滾了下來。其實，她一點兒都不想和他分開。可是，自己有什麼立場？
“林夢夢。”被她突來的眼淚嚇了一跳，裘連翊呼她的聲音都沉了起來。
林夢夢哭得更厲害了，“裘連翊，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想呆在這裏，一點都不想！”她撲過去把他抱住，抱得緊緊的，哭泣聲怎麼都停不下來。
裘連翊本欲和她好好說話的，她這麼一哭，他便沒辦法再說什麼，隻能由著她摟。哭了一陣，林夢夢便累得睡了過去。裘連翊這才放開她，將自己外套解下來蓋在她身上，小心地拭去了她臉上的眼淚。
她的眼睛腫腫的，紅紅的，臉上淚痕斑斑，透著一股可憐勁。裘連翊沉沉歎了一口氣，唇落在她的眼上，久久不舍離去。
回到酒店，他抱著她上了樓，將她放在床上。林夢夢翻了翻身，唇上軟軟地發著聲，呼他的名字，“裘連翊。”
裘連翊低頭來看她，她卻再沒動靜，剛剛顯然隻是夢囈。他把窗簾拉下了些，不讓光線太強烈擾到她睡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