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並沒有休息多久,很快睜了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心情極度不暢。他轉頭,看向窗外,一直在想事。
大型購物商城的廣場外,人來人往,十分熱鬧。路口處,有兩個人似在吵架,男的鬧脾氣去推女的,女的邊說著什麼邊傾過去要牽他的手。
他的眉頭凝了一下,注意力落在了那裏嘴裏不由得呼一聲,“停車。”
車子停下,就在男女的身側。他們的吵聲甚至透了進來,雖然聽不清,但男的情緒挺激動。安德魯沒有注意男的,隻看著女人,特意搜尋著她的眼睛,努力和記憶裏的那一雙對比,重合。
副手坐在旁邊,也跟著他看出去,既而驚訝地出聲道:“外麵這個男人跟您特別像,不細看,還真會以為是年輕版的您。”
安伯爵原本並沒有去看男人,經他這一提醒,才轉移視線。在看到那個男人時,他的眉頭微微擰起。
“確實挺像啊,若是站在一起,極可能被誤認為父子呢。”司機也出了聲。在不工作的時候,安德魯極為隨和,手下人都可以隨意發言。
司機的話讓他的眉壓得更深。
片刻,他去吩咐旁邊的秘書:“查查那個男的住在哪裏。”
秘書應一聲是,下了車,他這才出聲:“開車吧。”
一車的人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查男的,皆略略有些吃驚,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車子駛離。
安伯爵的停留,裘尚偵從頭到尾都沒有留意到,她此時正與高斯陷入爭吵中,與其說是爭吵,不若說是高斯在發脾氣。
“賭場沒有了,你讓我怎麼辦?”
“沒有了賭場你還有我啊,有我在,你的生活不會有問題的。”裘尚偵難得地軟著嗓音說話,可見對高斯是十分重視的。
高斯卻並不受用,“你知道對於男人來說什麼最重要嗎?事業啊。一個連事業都沒有的男人,還叫男人嗎?”
“好了,想做什麼以後再做不就可以了嗎?”裘尚偵向他舉起了白旗,並拉開錢包遞出一張卡去,“這裏麵有一百萬美金,算做對你損失的賠償。你想做什麼,我找人幫忙。”
高斯低頭看著卡卻沒有接,“一百萬美金?一百萬能做什麼?”
“高斯!”對於他的大胃口,裘尚偵表現出了驚訝。數年前,他還是一個窮得丁當響的小男生,給他一千美金都會露出感恩的目光,對她更是無盡討好。
“我不是小男生了,所以別動不動拿這些小東西施舍我!”高斯轉身就走。
裘尚偵的驚訝和不滿迅速消散,立即抽出另一張卡來,“這是一千萬美金,我身上所有的流動資金,你拿去吧。”
高斯終於鬆了表情,接過的同時傾身過來抱著她軟軟地親起來,“你放心吧,我的就是你的,不管投資掙了多少,都是我們兩個的。”
“我知道。”裘尚偵軟在他懷裏,感受著他身上那股成年卻富於朝氣的男人味,極度滿足。
“喂,那是你媽媽吧。”
車子駛來,林夢夢一眼就看到了路邊的人,驚叫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裘尚偵正對著她的方向,從這個角度剛好將她柔軟的線條看得一清二楚。此時的裘尚偵像個受寵的小女生,半點沒有平日的硬梆與無理。
她抱著的那個男人從身材和輪廓上看,應該很年輕。
裘連翊轉頭過來,在看到二人時,目光用力一凝,手一緊,車子在車道裏扭了一下。將車頭擺回來,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背已經青筋暴滿。
林夢夢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解地回頭來看,眉頭裏壓著疑惑。他這麼生氣,是因為裘尚偵找了個比他還年輕的男人的緣故嗎?
“你……不開心啦?”她小心地問。
“沒有。”他硬梆梆地吐出這兩個字,根本沒有說服力。
林夢夢看他情緒不好,沒敢再問,裘連翊的思緒已經沉下,歸於久遠。六年前,得知妹死訊時,他悲痛至極,趕到了醫院,隻看到她單薄的身體落在太平間裏,身下全是血水,狼狽不堪。她孤零零地躺著,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當他去尋找裘尚偵時,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在激吻,確切說,那隻能算個男孩,十八九歲的樣子。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心裏便種下了一根刺,無法痊愈。也是通過那個男孩的長相,他漸漸對她要自己對付安德魯的事產生了懷疑,才會一步步揭開自己的身世秘密!
車子駛過時,林夢夢特意去看男人,在看清長相時,驚訝地張大了嘴,“怎麼長得這麼像安德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