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想著自己對裘連翊的拖累,一會兒想著貝莎說的裘連翊留下自己的目的,思緒再次混亂。
她回了房,進了浴室。
對著鏡子,看自己。她的皮膚極好,身上幾乎沒有瑕疵,無處不透露著青春的朝氣。如果這副身體有一天躺到了實驗室裏,被分解成無數的細胞……她沒敢想象,用力用冷水潑著自己的臉。
衝完涼後,她躺到床上,或許白天玩得太刺激的緣故,竟睡著了。她做了一場夢,夢到自己被送上了實驗台,在刺目的刀下一點點變成碎片,貝莎站在她麵前開懷大笑,“林夢夢,這就是你的命運!”
管家也用冷眼看著她,“愚蠢的女人隻能任人宰割,這是對你私自離開的懲罰。”
而裘連翊始終冷著臉,仿佛不認識她……
她被嚇醒,一個翻身坐起來。四周黑得可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裘連翊還沒有回來。她喘息著,伸手去抓自己的胸口,想要氣流更流暢一些。
等到呼息平穩了,才去拿手機看上麵的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剛剛那場夢裏的畫麵還在頭腦裏閃爍,她抓了一把發,思忖著是不是該和裘連翊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想了好久,她按下了裘連翊的手機號碼。
嘟嘟幾聲後,終於被接通。
“裘連翊,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想和你談談。”她急切地道。其實下這個決定,她是鼓足了勇氣的。
“林夢夢?”那頭,傳來的卻是女聲。有短暫的恍惚,林夢夢很快清醒,“貝莎?”她再去看手機號,分明是裘連翊的。
“裘連翊和你在一起?”
“嗯。”貝莎應聲,“要找他?如果找他的話請問點打電話過來,他在衝涼。”
“衝……涼?”他為什麼要衝涼?又在哪裏衝?
“給我浴巾。”另一道聲音傳來,離話筒有些遠,但林夢夢卻聽得清楚,分明是裘連翊的!
“給!”貝莎沒再跟她說話,掛斷了電話。
林夢夢感覺身體都是涼的。裘連翊去了貝莎的家裏衝涼,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
她沒辦法不亂想!
在屋子裏晃著,她捏緊了電話。
不管怎麼說,沒親眼看到不是嗎?會不會有別的誤會?
過了十分鍾,她再次撥了電話過去。
“有什麼事?如果不是緊要的以後再說!”裘連翊接了,極快地說了這麼一句。林夢夢張張嘴,剛想說話,那頭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為什麼要掛斷自己的電話?
她再打過去,已經無人接聽。
握著手機,林夢夢陷入了極致的不安當中。
裘連翊一連數天都沒有回家,無影無蹤,管家對她依然客氣,但那份客氣裏已經讓她體味到了疏遠。想著那天的電話,看著沒有溫度的家,林夢夢有種被排擠出去的感覺。
“少夫人,我走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傭人薇安走過來,對她道。她撫著自己的腹部,一臉的幸福。她是因為懷孕才辭職的。
“珊尼算得真準,她說我會在兩個月內懷孕,果然懷上了。”薇安並不知道她的心情,無心地道,稱讚著珊尼。
薇安的話讓她突兀地想起了珊尼曾經給自己算的命!是怎麼說的?以為愛自己的人其實並不愛自己,隻是另有所圖。而她,不過是炮灰!
這想法激得她全身發寒,打了個冷戰。
“少夫人,您怎麼了?”薇安哪裏知道她在想什麼,看她這樣,嚇了一跳,“您生病了嗎?”
“沒。”她虛弱地站起,勉強笑著搖頭,“隻是空調調得太低。恭喜你。”
薇安笑嘻嘻地離去。
屋裏,傭人們趁著管家沒在,圍在角落裏讓珊尼給算命。她把薇安的一切都算準了,這讓大家驚訝的同時對她深信不疑。
林夢夢晃了晃身子,走了出去。
外麵的陽光刺眼,她伸手,擋住了半邊臉。明明這麼灼熱的陽光,照到她的皮膚上卻冷冰冰的,難受極了。她獨自走出去,一個人來到街角。不知道為什麼,難過的時候總想碰到丹尼,他身上有一股特別的東西,總能趕走她心底的陰霾。
拿著手機,卻到底沒有去撥他的號碼。她亦知道,沒有人有義務為她開解煩悶。她一屁股坐在街頭的花壇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
一道陰影蓋過來,將她遮住。以為是過往的路人,她沒有抬頭,隻是歪了歪身子。
“在這裏坐了多久了?”那人卻出了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