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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博果然帶了不少東西,出來的時候一個登機箱直接被他一腳踢到了林無隅跟前兒:“這個你的,自己拿。”
“全是零食?”林無隅問。
“嗯,”許天博說,“其實也沒多少,這箱子硬殼的裝不了什麼。”
“那個包給我吧。”林無隅指了指他放在大箱子上的一個包。
許天博把包遞給他:“怎麼感覺你瘦了?”
“是不是曬黑了顯瘦?”林無隅問。
“不是吧,”許天博看了看他,“你不一直這個色兒嗎?”
林無隅笑了起來:“那就是太累了瘦的。”
許天博又看了他一眼,雖然什麼話也沒再說,但非常明顯並不相信。
林無隅歎了口氣,他是真沒注意自己這陣兒是瘦了還是胖了,運動反正有時間就會動一動,特別是丁霽跑出去的時候,他會跑步,在屋裏舉舉飲水機罐子……但是……
“真瘦了?”林無隅摸了摸自己的臉。
“嗯。”許天博點了點頭。
“我複習那陣兒都沒瘦吧?”林無隅問。
“所以這是什麼比複習還可怕的活兒啊,”許天博笑了起來,“你不說我就問了啊。”
“問吧。”林無隅說。
“是丁霽吧?”許天博說。
“問得這麼單刀直入。”林無隅笑了。
“之前就想問,又覺得這事兒我來問有點兒沒立場。”許天博說。
“不是最好的朋友麼,怎麼沒立場了。”林無隅騰出一隻手拍了拍他肩膀。
“丁霽去拿你通知書的時候我就感覺有點兒,”許天博想了想,“然後才想起來他去過咱們宿舍,我一下就腦補了一場電影……”
林無隅聽得笑了半天。
丁霽這東竄西藏躲貓貓的幾天時間裏,他一直覺得悶,這會兒了才是第一次笑出來。
因為跟人坦然聊起丁霽的事兒,因為丁霽說了“我有事兒跟你說”。
無論說的是什麼,丁霽願意怎麼樣都行。
終於手起刀落,對於向來果斷的林無隅來說,是件心情舒暢的事。
機場有專線到H大,但是他倆沒坐,早上跟林湛說要來接許天博的時候,林湛讓朋友開車送他過來的,一會兒再給他倆送到學校去。
這個朋友上回在地鐵口見過,他和丁霽都印象深刻的那個獅子鼻,林湛給介紹了一下,姓張,叫張苗苗,可以叫苗哥。
林無隅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大哥叫這樣的名字。
苗哥話極其少,少到讓林無隅覺得他跟林湛是不是有仇,送他弟弟去機場是有什麼重要的人在林湛手裏做了人質才迫不得已答應的。
送他和許天博去學校的時候也是一路沉默,許天博說話都沒聲音了。
“這人誰?”許天博湊近他用微弱的氣聲問。
“我哥的朋友。”林無隅也用微弱氣聲回答。
“你哥?”許天博的氣聲裏帶著疑惑。
“改天細說。”林無隅說。
許天博對他家的事兒不是太清楚,他從來不提,許天博也基本不打聽,這會兒突然有了個哥,許天博半張著嘴對著前方迷茫了好幾分鍾。
最後本著你不說我不多問的原則,掏出了手機開始玩遊戲。
林無隅也拿出了手機。
丁霽沒有給他發過消息,他倆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好多天之前的紅豆餅上。
他又點開朋友圈,看到丁霽的名字時有些小小的驚喜。
他從來沒想過他會看著這個他曾經考慮要不要屏蔽的話癆發朋友圈時會感覺驚喜。
畢竟話癆這麼多天都話都沒有過一句,更別說話癆了。
-我居然撿到一個狗?拿回家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養,先喂飽吧,它怎麼長得這麼醜啊
下麵配了張照片,丁霽的腳旁邊有一條小狗,跟丁霽的鞋差不多大,站起來隻能抱著他腳踝。
醜,是真的挺醜,長得很像被潑了一碗芝麻糊的抹布團子。
林無隅猶豫了幾秒,給丁霽戳了條消息。
-在哪撿的狗啊?
丁霽很快回了過來。
-外麵,你回來再跟你說
林無隅看到這行字,猛地一抬頭。
“嗯?”許天博盯著手機。
“沒,玩你的。”林無隅說。
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丁霽要跟他說的事兒,不會就是這隻狗吧?
畢竟這狗他撿了,但學校宿舍肯定不能養,這套房子就算他一直租著,那也是他租的,在這裏頭養狗,丁霽肯定得跟他商量……
就為這個事兒?
林無隅突然感覺有些迷茫。
H大的校門口非常熱鬧,很多學生都是今天到校,門口的川流不息的都是拖著大大小小行李箱的人,還有各院係接新舉著的牌子。
“那兒。”許天博指了指前麵的一個牌子。
接新的人很熱情,領著他們往報到的體育館走。
“你不一塊兒報到嗎?”許天博問。
“不了,我……明天。”林無隅說。
“哦對。”許天博馬上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林無隅一路跟著往裏走,一邊到處看著,明天他跟丁霽一塊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如果丁霽今天隻是跟他說流浪狗的事兒,他還真沒法想象明天是怎麼個狀況,能不能一塊兒過來都不敢確定,畢竟現在丁霽睜眼兒就不見人,晚上能回來睡個覺就不錯了。